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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树下

作者:小晓追梦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4-02-03   阅读:

  
  她站在香樟树下,浅浅的笑容,风华绝代。
  他就站在香樟树的对面,远远地望着她,微微笑着,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当她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热切的光芒,二人几乎同时迈动脚步向对方奔去。
  “小晓……”他哽咽着:“我等你在香樟树下已经三年了,你终于看见我了。”
  小晓叹了一口气:“五年了,五年了,我一直在这棵树的另一面等待,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你知道吗?”说完她哭了。
  他轻拥着哭泣的小晓,五年的期待终于让他面对着小晓而笑出声来。三年了,他每天会来香樟树的对面等待那个每天也来香樟树下的,他暗恋的小晓,没想到小晓也在等待中煎熬着。小晓的脸上挂着泪珠,笑着对他说:“我看见另一个男人每天从香樟树前走过,他说他叫西部井水。我不相信,为什么他那么像你。”他深情地注视着小晓的眼睛:“那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大树弯着身儿侧着耳,听树下情人的细语;风来了,他摇摇头儿叫风不要响。
  “他每天走过的时候都还要拿着一串香樟树的叶子,”小晓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因为他要把最美好的东西送给他的心上人。”他说。
  “她的心上人是……”小晓咬着嘴唇问道,她既期待,又惶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到她眼中的期待,他的心在疼痛,她对哥哥的感情令他妒忌,他不想说什么。他只是扭转头,看向远处。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答案。
  远处,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外……小晓凄然地自语:“难道这种等待也是一种轮回?”
  小晓问道:“那么,你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
  话音未落,一个驼背老头满头大汗地冲到了香樟树下,指着他大声嚷道:“二牛,你大姨妈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正在家里等着呢,没想到你却偷偷溜到这儿来了。走,快跟我回去!”说着,老头用手拉了他一把。小晓一听,有点着急,忙说了声:“等等!”老头转过头来瞪了小晓一眼,问:“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请你不要再来勾引我的儿子!”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是如此蛮不讲理,赶紧插口说道:“爸,你——”小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跳老高道:“我本来一个人站在树底下,是他自己走过来的。我没招他没惹他,你这个臭罗锅要搞清楚!”“闭嘴!你以为你是《守株待兔》里的那个农家女啊?二牛,别理她,我们走!”说罢,生拖硬拽着他朝前走去。他不时地回过头来,发现小晓还站在香樟树下发傻。
  她渐渐回过神来,这也许又是老天一个不经意的玩笑吧。她回想起那个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场景:香樟树下,她和他相拥而泣,海誓山盟,从此天涯海角,永不分离。是的,她真切地记得那个场景,却对梦里人的脸庞,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她还记得,她走在街上,那些孩童总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大声叫喊着“疯子,疯子。”她回头给他们一个友善的笑,然而这些奇怪的孩子们却四散而逃。疯子也许就是她的名字吧,应该很好听吧。她隐隐地这样认为,脸部显出一丝奇怪的抽动。
  一霎那儿,他竟觉得这个叫小晓的女人对爱情痴迷得可爱,心中竟油然升起了对大哥隐隐的妒羡。
  一户土墙青瓦,破败不堪的庄院里,骂声不绝:“你也老大不小了,咋还没个正形?看看周围十村八里的好女子,都快嫁完了。这两年为了你,每次我腆个老脸去提亲,哪次不是灰头土脸地出来的?哎,我老王家出了个你算是完了,还指着你游历四方呢,当年白给那算命先生两个大白馒头了。”
  王二牛蹲在院子里,拨拉着手里的树叶看着灰灰的天,耳朵里的茧子早都磨出了几尺厚。
  而小晓此刻依然站在香樟树下,她望着前方走过的西部井水,一手拿着烤土豆,一手抹着嘴,当他抬起眼,看见小晓穿着桃花裙,被风一吹,如天仙下凡。西部井水怔住了,他从来没注意过女子,而眼前的女子让他眼睛发绿,土豆从手上滑到地上也没感觉到,他咽着嘴角的唾沫,眼前柔美的女子深深地刺疼了他的心。
  泪,从小晓的眼眶里溢出来,一滴,一滴,忽而汹涌,而她亦是定定的,呆呆的,任由这咸涩的河水泛滥。风起了,香樟树的枝叶抖动着,摩挲着,似在窃窃地低声安慰着她。一片轻巧的叶子悠悠地滑过她的脸颊,难道,连树也动情了?要为她拭去那无尽悲伤的泪水。
  她为什么哭了呢?哭牛二?哭西部井水?多年来,这两个人,到底谁是谁?自己到底是希望哪一个?牛二走了,被他爹爹骂走了,井水来了,井水吃着土豆来了,小晓又抹了一把泪水,他怎么只拿着土豆来了呢?这时,往事一点一滴的在泪眼婆娑中一一经过,象电影。
  小晓努力想着梦里那个人的脸,是二牛吗,不是。井水,好像也不是。嘿嘿,龙池,是龙池。嗯,也不太像啊……小晓努力地想着,想得脑袋都疼了,可还是没想起来。那张脸,那么英俊,那么亲切,就藏在小晓的记忆深处。
  高大的香樟树立在原地,伞一般张开绿色的华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见证着这个女人的坚贞和疯癫,此刻,她包容了这个女人所有的哀伤和不幸。
  叶落了,就落在小晓的脚下,瑟瑟的声音充盈着小晓的耳膜。她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她不知道这声音是落叶在跟她私语,还是风儿在催她离去,就象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等的人到底是谁?那个梦里的人到底是谁?
  脑细胞在她的头颅里纷乱地撞击着,结合又分裂的巨变撞击得她的头要裂开。她抱着头等过了一个冬天……春天来了,香樟树发出的浅浅的芽,淡紫的芽叶散发着阵阵清香。他走来,摘下嫩绿的芽尖,又走了。
  当他又回来时,手里捧着一盘香喷喷的“香樟炒鸡蛋”:“吃了吧,你等累了!”一句话,小晓又一次泪如雨下。
  吃着他炒的鸡蛋,小晓的眼睛一直期待着远方。春天的香樟树,鸟儿在头顶欢叫,似乎在安慰小晓:“别急别急,你会等到你梦中的他。”小晓笑了,她知道,他会来的,因为春天已经来了。
  春天的夕阳把香樟树下痴痴等爱的小晓,笼罩在一片温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里。望向前方,树前一条笔直的羊肠小道,向前一直延伸,再延伸……无际而空茫,一如小晓一直以来对爱的心情。
  都说女人如花,女人似梦,美丽善良的小晓,一如当年的小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只是不知那个叫“李春波”的梦中情人何时来到?如果能听到他唱上一句“谢谢你对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香樟树下等一生,小晓都会无怨无悔!
  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二牛正蹲在院子里发愣,忽然感觉右耳一阵生疼,禁不住转过头来——
  “看什么看?我是你大姨妈!”大姨妈一边拧着他的耳朵一边说,“老大不小,也不干点正经事,找你的时候连个影都看不见。”
  “放手啊大姨妈,我可没得罪过您啦。”二牛咧着嘴。
  大姨妈见二牛那副模样,一乐呵,手就松了。“二牛哇,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这姑娘叫红嫣,长得水灵清秀的,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大姨妈接着将嘴凑近二牛耳边悄声说,“听街坊邻居说,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你懂是什么意思吧?就是那个——还没开封的意思。你要好好把握啊。人我现在已经带来了,就在院子里的那口老井旁站着呢,喏——”大姨妈用手朝前一指。
  二牛心里只想着小晓,忽然听说大姨妈连人家人都带来了,心里不由得一急,立时放了一个大臭屁。
  大姨妈皱着眉头捂紧鼻子,骂道:“你这个小狗日的,下午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要是只老鼠早就被你毒死了!”
  在大姨妈的推推搡搡之下,二牛极不情愿地来了到红嫣面前。这姑娘模样生得倒也标志,就是一只手不停地在脸上挤呀挤的,挤得二牛心里直发毛。一见到二牛,红嫣立刻便傻兮兮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叨念道:“只要青春不要痘,呵呵,只要青春不要痘……我挤呀挤,挤呀挤,痘痘你给我死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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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西部井水   精华:西部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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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西部井水:
熟悉的故事熟悉的人物,快乐的时光快乐的原创,一晃快二十年了吧,感叹文是人非。我们都不年轻了,但是对于文学,对于友情,依然没有变,依然正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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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2

  • 西部井水

    小晓,你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回想起那时候的接龙小说,真开心!

    2024-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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