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阿七昨天见到了从陈家庄过通天河而来的陈宸。陈宸十七八岁,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他一入西凉女国京城,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团团围住,慌乱之中,他逃到了正街尽头第九个胡同,在气喘吁吁定神时碰到了正开门倒水的阿七。
阿七第一次见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况且如此英武。她以前见过天上的神仙来西凉女国,他们大都是大腹便便,要么一脸的道貌岸然身材全无。她在国都的天上人间门口看见的居多,也有些在普通人家。他们一夜快活后就去远在三千里外的聚仙庵取落胎泉水备用,这样不至于他们自己是后代被不远处的蝎子精贩卖,贩卖的去处大多为通天河对岸的陈家庄。
阿七看见陈宸看她,一把拉他进屋,恰好她娘不在家。两人叙了几句话后,阿七就用她娘教给她的法子,让陈宸和她上了床。陈宸看来喜欢姑娘,而不是街上大群大妈大婶。他们温存后陈宸答应要带阿七回陈家庄过日子。他说他偷偷渡河过来,只是好奇,因为陈家庄几乎不让成年男子过来做生意,来的都是各家的主妇。相传渡河过来的男子基本都有去无回,偶尔逃回来的不久后就虚弱而亡。
两人正在说话间,一阵狂风而至,黑烟滚滚,黑烟的尽头露出蝎子精的蛇蝎脸,她一把抓起陈宸,狂笑而去,只留下阿七呆在原地。她在和陈宸欢爱之后爱上了他。于是她急忙跑出门,与刚刚进门的母亲撞了个满怀后仍然一路狂奔。
“这死妮子,疯到哪里去了啊,别忘了去子母河喝水,你今天已经十八啦。”
“我不用喝啦”,她回复到。
阿七一路快跑到了子母河边的一所驿站,正好看见负二婆婆坐在门前剥毛豆。她上前抓住负二婆婆,向她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并恳求她想办法。负二婆婆明白她的来意后起身,慢步走进驿站自己的屋子,很久之后带出来一双袜子,她颤颤巍巍张嘴说:“这是你爹金刚留给你的一次性袜子,穿上它可以行走如飞,你快点去琵琶洞吧。”
阿七穿上一次性袜子,起身就跑。跑到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她就飞了起来。她朝着琵琶洞的方向,旋即即至。好在洞门大开,脚下的袜子已经磨损不见,只看见蝎子精在自己的床榻上就坐,旁边正躺着气息奄奄的陈宸。
阿七求她放过陈宸,并说多年前自己和父亲金刚来琵琶洞里谈过生意,看在父亲金刚的面上,成全她和陈宸。蝎子精冷笑道:“莫说你父亲是天上的无名小辈金刚,就是如来,我也不怕他呢。”蝎子精冷笑道:“好一个大胆地阿七,仗着自己父亲是金刚,就敢在西凉女国和男子苟合并且谈情说爱,西凉的法规你不知道么。不许有男子,不许有男子,不许有男子!”说完看着陈宸:可惜他元阳已破,要不然我留着养着几年,未来做个丈夫也好,现在只有像其他污浊男子一样吃了他吧。”说完哈哈大笑。
阿七求她,让她去陈家庄找男子,让她放过陈宸,让她不要吃陈宸。蝎子精冷笑:陈家庄你以为好去么,你以为观音那厮的灵感大王好惹吗,一口一个陈宸,我就见不得西凉女国的郎情妾意。
她狂笑,她一把抓住陈宸,呼的一身扔到了厨房,并且一步一步的紧逼阿七:你娘和金刚有了你之后,居然不去喝落胎泉水。阿七分辨道:我家没钱,买不起那劳什子。蝎子精就阴笑起来:没钱,好,本来你就不该来到世上,如今魂归九天,和陈宸做夫妻吧。
阿七只感到脖子被扎了一下,旋即没了意识。冥冥之中听见一个声音若有若无的说:第-八-次-重-启-。
二
阿八突然醒来,急忙梳妆打扮,母亲今天要早早出门,她要很快倒掉洗漱完的水,然后出门在正街的尽头第七个的胡同口,等着哪个叫陈宸的少年。
少年被一群女人追赶,慌忙拐了进来,阿八拉住他,躲到了胡同口第一家三十姐姐的家里,她家今天没人,三十姐今天去了天上人间,交代她看好自己的门户,防止财物丢失。陈宸一脸惊恐,待到仔细观看时发现了自己喜欢的一张如花的脸,他乖乖的跟着阿八藏了起来。
陈宸说,今早隔壁的婶子要来西凉女国交换东西,拉了很重的一车麦子和大豆,我就藏在另外一桶花生里偷偷来啦。灵感大王在河中间弄起了桥梁,并设了关卡,幸亏检查的那个小妖对花生过敏,没有仔细查,然后自己就偷偷来了----
在陈宸冗长的叙述中,阿八从窗口看见一阵妖风过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一阵黑烟的尽头露出了蝎子精的脸,她化成风在屋里吹了一阵后徐徐离开。然后他们越窗而出,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在阿八的闺房里,陈宸吃了阿八给他的蛋糕,喝了阿八给他的温水,那水冷热刚好,里面似乎放了糖精,甜的奇怪。然后陈宸就面红耳赤,燥热难耐。陈宸在床上颤抖的时候说他要娶阿八为妻,带她回陈家庄过日子。两人说着悄悄话,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日子,春宵苦短,不知时间。
大门吱吱扭扭开了,母亲回来。阿八和陈宸赶紧躲到了床下。母亲在收拾东西准备做饭的时候,进来一个女官。母亲笑脸相迎,女官说:你家阿八今年十八啦,该去喝子母河的水了。母亲赔笑:记着呢。女官又说:怀孕后去照胎井去看看,若是女婴留着生产,若是男婴就去弄点落胎泉水喝了,然后重新怀孕。你家今年有三个女婴指标。母亲求到:大人,落胎泉水远在千里,集市上的太贵,我们买不起,你看要是怀着男婴,能不能通融一下,可怜......
女官怒道:凭你怎么处置,给了琵琶洞,卖给陈家庄,或者掐死之,或者给了那个山上的道士做了道童。当然的要看他的造化.最好出生就掐死.要不然官方会处理的。
女官说完就凭着职业敏感到处看了一下,说,你家怎么有男人味?母亲满脸堆笑,自然说没有,家里就一个年满十八的阿八,这会子不知去了哪里。女官就警告说:今早大街上有年轻男子惊扰市井,保安正在搜查,要是看见了或者举报或者送官,莫要犯法啊。
那女人说完走了,吓得陈宸一身冷汗,阿八却说没事,咱俩偷偷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然后,阿八把陈宸装成女人的样子,从自己闺房床下面的暗道偷偷留到了城外,跑到子母河边驿站,向负二婆婆讨要一次性袜子。婆婆为难了,看着他两说,袜子只有一双,你两怎么穿?阿八回道,一人穿一只吧。负二婆婆就笑了起来。说好好,我把你两单只腿绑到一块,你们配合着走吧,只是速度恐怕要慢一半啦。说完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阿八早跑进负二婆婆的卧室,在她的枕头下面找到了那双一次性袜子,然后让陈宸穿了,背着自己跑了出去。
在陈宸全力奔跑中,他俩渐渐地升到了半空,陈宸像游泳一样驮着阿八不停的游着,很快就到了负二婆婆的乡下院子上空,此刻一次性袜子居然没有用完,于是阿八摸索着陈宸的脚先脱掉了鞋子,在拽掉了那残余的袜跟,然后他们两个就突然摔了下来。
目睹这一奇特景象的是负二婆婆的邻居十五婶婶,她看见两个人影掉了下来,似乎有一个男人。这婆子就第一时间敲门,很久之后门打开了,她看到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是阿八,一个是经过阿八收拾成女装样子的陈宸,两人笑盈盈的看着十五婶婶,阿八和婶婶嘘寒问暖,并言说自己要和爱人在婆婆家住一段日子,免不了打扰婶婶之类的。十五婶婶就满脸疑惑,嘴里嘀咕着刚才看见是男人来着三遍才不情愿的离开了。
阿八和陈宸就住在这里,劈柴喂马,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安安稳稳的过了九个月。
事情都出在阿八生出一个男婴那一天。
一群官兵进了院子,陈宸第一个冲了出去,他已经长成了身强力壮的美男子,他奋不顾身与那些女兵打斗,那些女兵毕竟体态小,陈宸有一阵子占了上风。很快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胖子,骑在马上一把抓住陈宸,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放到了地上。她当众宣布陈宸是男子的事实,然后宣读了西凉女国的法律,国中但凡有男子一律处死。她给陈宸两个选择,一个跟她回去,另一个就地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