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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与暖阁

作者:梨涡小篆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2-01-24   阅读:

  
  2022年的初雪,似乎比去年来得早。
  
  去年有未下雪,我已记忆模糊。今年的风起雪落,我只觉得温柔,并彬彬有礼。
  
  首先,雪妖如天气预报般精准,先降温以提醒民众,随后静悄悄地洒了一夜霰。次日醒来,启帘向窗外张望,瞬间欢喜出声——那满目的银装素裹琉璃世界,禅意似,清雅如画,招惹得人情不自禁奔向户外。户外的气温不算太低,雪絮落地即化,除了让路面潮湿,也不觉得湿滑难行。倒是屋顶、花坛与空旷背阴处的雪层较厚,一脚踏上去,那些雪发出了吱吱的呻吟,似乎是抱怨踩疼了它们……有些孩童已经出来玩雪了,他们的小脸红得好像冻苹果,小手也红通通得好像胡萝卜,他们把雪拢成团、捏成块,做出一个个的小模型。有的想要堆雪人,可惜积雪的分量尚不够。我捏了一个小小的雪人送给他们,那雪人半尺来长,绿叶妆出头发,树枝做出耳目口鼻与四肢。孩子们觉得有趣,争抢几番,雪人就坍塌破碎。
  
  我不以为然。看了看时间,该登录钉钉改作业了,急忙上楼回家。家里的供暖已通,房间里均暖融融的,让人渐生慵懒。我穿着家居服,将地板拖得纤尘不染后,喜欢光着脚走在上面。寒假一至,极易发胖。因我闲了就对着短视频学制美食,还没少拼多多一些点心:柿饼、牛轧糖、山楂糕、花瓣饼……水果也是拼多多上买的蛇果与香芒,除了香芒运来拆封后,里边有个别腐烂现象,别的口感都极好。我又将紫薯蒸熟,捣烂成泥,和了面粉,做出玫瑰花馒头。若不是靠每天的爵士舞加持,我估计这个假期的饱食玩乐能让我变成大胖子。
  
  说到爵士舞,近日里,我逐渐跳出了点感觉,主要是能跟上乐曲的节奏了。遥记十年前,我也学过肚皮舞。肚皮舞的动作幅度没有爵士舞大,主要通过腰腹与髋部的摆动,来传达复杂微妙的情绪变化。肚皮舞给我的感受往往与情欲有关,也颇为挑剔舞者身材。女人腰肢的款摆,灵巧的宛如水蛇,粗壮的则如木桶摇晃。爵士舞的动作繁复,需手、臂、头、颈、胸、背、腰、臀、腿一起参与。初学者常常有手脚不协调的笨拙无奈,练习勤了,反而能让身体得到全方位的锻炼。
  
  我有时会对着房间里的大镜子跳。可惜在家没有在舞蹈班的氛围,反而愈跳愈是散乱。跳累了,我会坐下看看书、写写文字,或者处理一些琐事,陪家人聊聊天,联络联络亲友。然而一天之内,最让我惬意的,还是在晚上。
  
  一般到了夜晚八九点的时候,我就开启了养生模式。先是将艾草包浸入脚盆里的热水,其次将双足没入水中,直泡到小腿都有些发热。再用刮痧的木梳子坚持刮小腿,后裹上厚厚的绵羊油来保湿。下半身搞定了,我才会进行面部清洁及口腔洗漱。我长年有痛经之症,就是靠了一些保健法子,才在这小半年里疗愈了痼疾。即使如此,暖手宝还是要贴身揣着的。哪怕我在家里只穿一件薄薄的睡衣,肚脐处,要么紧拴着一个艾灸盒,要么就是紧捂着一个暖手宝。
  
  折腾完这些,我还是不会睡觉。真正属于我一个人的自由时光往往在十点左右开启。这个时间段,我将书房的门紧闭,对着电脑文档敲敲打打,不许任何人打扰。有时候写至半夜,我似乎能听到落雪纷纷扬扬如碎琼瑶,天地一片寂静,那些绵绵密密的细屑声,如幼蚕噬食桑叶,如春笋挣出地面,甚至如少女轻微叹息。而我听着那些若有若无的声音,似乎也融入了我所打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段文字中。
  身边经常有人劝我:不要熬夜,不要熬夜。应爱惜身体,早点睡觉。
  
  殊不知,写作于我,完全是兴之所至。我习惯了记录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更习惯了点评社会里的诸多现象。我尤尤欲罢不能的,是我习惯了在小说里塑造一些我所喜悦的人物。如果我的命运掌握在冥冥之中的造物主手里,有些事不能靠己意如愿。那么,我在安排我故事里的人物命运走向的时候,我可以肆意地赏善罚恶,亦可以随意地安排时运。
  
  其实,“时运”这个东西,在现实生活里属于选妙不可言之物。
  
  它虽然包涵了许多必然的努力,然而最关键的偶然烘托才是重中之重。
  
  金庸笔下的许多主人公都颇能撞“时运”,如郭靖那种笨到木石难刻的资质,都能一路遇到贵人助他打通任督二脉,助他屡屡蒙恩受教,助他从寂寂无名的小子成为一代威震武林的大侠。更别说还赚了一个貌美如花又智商卓越的老婆,还有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巴巴地想要招他做女婿。
  
  再不消说韦小宝那种青楼出身的小流氓,也是一路东风将他送上了青云。许多人羡慕韦小宝名利双收又功成身退的好运气,只恨自己心眼也不比韦小宝少,能力也不比韦小宝弱,却是辗转了大千世界之后发现,既遇不到陈近南,也遇不到康熙小皇帝。
  这,并不奇怪啊!
  
  小说小说,本就是一种由作家虚构而成型的产物。
  
  小说,小说,其实就是小人物在讲述一些故事。
  
  无非是小说火了以后,写小说的小人物才成了大人物。
  
  莫言在写小说之前,不过是小学毕业,没有好的家境傍身。他不过是靠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毅力,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决心,最后成为我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
  
  二月河在写小说之前,不过是经常留级的“问题学生”。他小学留一级、初中留一级、高中留一级,直到21岁才高中毕业,之后又去山西当兵打坑道、挖煤窑。无非是他在痴迷研究《红楼梦》的期间,爱上了清史,读透了清史,继而创作出了“落霞三部曲”。
  而如莫言、二月河一般在作品惊世之前的作家,大多都是过着平平凡凡的小日子,在红尘里打滚,在柴米油盐中计算,在时光流逝中变老。有不少作家,可能终其一生都写不出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作品,甚至住不起豪宅、开不起好车,发不了大财。然而,他们还在坚持。
  他们坚持,也许已经与利禄之心无关了,仅仅是当做精神花园在耕耘。
  这种人的坚持,最为过瘾与自得。过瘾如雪后赏晴,远黛青山淡墨疏林,伴随着暖阁里的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淡泊宁静,恬然自得。
  审核编辑:闲言碎语   推荐: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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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闲言碎语:
真好,初雪天,暖阁里,前有雪中坍塌的雪人,后有家中对美食的研究,对舞蹈的喜欢,对养生的了解,以及对文字的痴念。生活丰满,心态长宽,自心而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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