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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生路

作者:洛宁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1-12-06   阅读:

  
  妈妈,您在火车上吗?
  是啊!傍晚就到家了。
  妈妈,我这就带着涵涵回去看您。
  好啊!王琪玉出外打工半年了,冬至临近,天越来越冷,想着出嫁了的女儿和可爱的外孙女,虽说家里还有婆婆照看着,可还是不放心家里的一切,这不她买了一张车票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外孙女涵涵怎么样了?出门时还不会走,如今听说都会走路了,她望着手机屏幕上可爱如芭比娃娃的外孙女心里略过一丝痛感,她有点惭愧懊恼,好险啊!如果当时不是被女儿小贝揪心扯肺的哭声撕碎,精神陷入崩溃的边缘,在她爸爸强烈的制止下,这个外孙女哪有机会来到这个花花绿绿的世间沐浴阳光、感受人间的春风啊!
  女儿小贝从小就乖巧懂事,从不让人操心,可是这孩子就是读不进去书,学习一直平平,初中毕业再也不愿走进学校,情愿出去打工贴补家用,面对女儿辍学她也是很无奈,她本希望女儿如她几个姑姑们一样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毕业后找个体面点的工作,看来是希望渺茫,难道这也能遗传,小贝的爸爸曾经就是玩心太重,不好好学习,公公婆婆一心想让这个唯一的儿子出人头地,听说读书挺聪明的,就是有钢不用在刀刃上,整天沉浸在小说里游戏里,那几个妹妹成绩平平,但是都很用功,结果个个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这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如今女儿也步了她爸爸的后尘,挺精明的一个人在学习上就是没有长进,无奈!
  不过,小贝还算乖巧,十四岁就跟着一批人去了广州,在那里一干就是六年,每个月除了自己的小花销剩余的钱都打了回来,家里的二层小楼大部分都是女儿的血汗钱,别人都羡慕自己有个如此本分懂事的女儿,知道心痛父母的辛苦,以实际行动给父母分忧解难,报答父母的养育恩。不像一块儿出去的几个女孩子,赚的钱都在外吃喝穿戴挥霍了,她也曾为自己争气的女儿骄傲过。
  二十来岁时女儿回来了,在家里玩了两个月感觉无聊就又进了县城附近一家新建起的工厂,这儿离家近更不用操心了。然而没多久听说女儿谈恋爱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然规律,可是一问女儿男方家住何处,家境怎么样?答案令她大跌眼镜,男方竟然在这个县属于最贫困地带,传说曾经是个鸟不拉屎,吃水都成问题的地方,虽说自家也不是什么大城市,可是地处县城边缘,县城还在不住的扩展,如今地被征收了,地款都分给了各家各户,家家户户腰包都鼓了起来,生活上有了飞跃,奔了小康。可是女儿谈的对象地区竟然是这么不如意,不行!不行!说什么也得阻止女儿,趁现在刚认识,感情不深,让他们断绝关系。
  她苦口婆心的和女儿摆明立场,希望女儿明白妈妈的一片苦心,不希望她将来生活困苦,被贫困的生活压得抬不起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爱得再深当遇到柴米油盐爱情就变味了,就成苦的涩的了,这一点没有过生活经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水到底有多深。她可不希望女儿走上后悔的路途,以身犯险。女儿答应的挺干脆的,听妈妈的话。
  没成想三个月后女儿回来竟然说自己怀孕了,王琪玉听了恼怒非常,当即就给了女儿一巴掌,胆大包天,这分明就是给大人一柄,生米做成熟饭让大人无可奈何,望着满眼泪水的女儿,她心都碎了,从小到大,她可是从来就没给过女儿一个手指头的,她伤心难过,女儿怎么会这么不争气呀,这中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亲戚邻居还有她几个本本分分的姑姑会怎样看待?会被轻视的。
  女儿怎么这么荒唐啊!她真的是被气疯了,她不想女儿被人看轻,她不想让人戳脊梁骨,俗话说,人言可畏,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她不想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更不想让女儿在别人的白眼里过活。经过一番思索她决定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女儿去把孩子做了,如今科学的发展,什么无痛人流,她曾记得逛街时收到过这类让人鄙视的广告,没想到如今会用到女儿的身上。
  那天中午她早早的吃了午饭,悄悄的带着女儿去了医院,在她的淫威逼迫和喋喋不休的说教下女儿不言不语,表面上挺顺从的,想不到的是女儿已经把消息秘密的发给了这个男孩子,医院里等待她的是这个男孩子和他的父母,她不愿听他们的解释,更不愿听他们的道歉,王琪玉不会给他们说服自己妥协的机会的,她二话没说气愤的拉着女儿又回了家。
  你们母女这是怎么了?回到家,婆婆看着气氛不正常,关切的问。
  奶奶!小贝叫了一声哭着扑进了奶奶的怀里,从小就对小贝娇生惯养的奶奶看到孙女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心都碎了。
  怎么了?告诉奶奶。奶奶用手拍着孙女的背温和地问。
  妈,您问问她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王琪玉还在气头上,她不想把女儿送到那个贫穷的地方受罪。
  小贝,怎么了?别只顾哭,有什么事情告诉奶奶呀,别哭坏了身子了。在奶奶的心目中,小贝是个好孩子,乖孩子,听话的孩子,会做出什么事情让她妈妈那么生气,还伤风败俗了这么难听的话都能用在自家女儿身上,她还想着是自家媳妇在气头上胡言乱语罢了。
  奶奶,我,我,我……小贝挣脱了奶奶的怀抱哭着跑进自己的房间。
  奶奶也傻眼了,这孩子究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哭得那么伤心,还有难言之隐似的。
  妈,她怀孕了,怎么办呢?让她爸爸知道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嗨!这孩子。奶奶也无奈了,自己的三个女儿在外面上大学到找工作从来都是按部就班格守本分,不会做出这种让人脸红的事情,如今在孙女发生这种事情,她也无奈了。你想怎么样?你们今天下午是去……
  我想带她去医院把孩子做了,她竟然告诉那个男孩子,让男孩和他父母在医院里堵了个正着,这死丫头真的是气死我了。
  嗨!奶奶也长长的叹了一声,这种事真的是不好解决,做奶奶的也没有办法,一向不声不响安静懂事的小贝也真的是荒唐。
  不行,过两天我一定带她去做掉,这种事不能耽搁。王琪玉怕夜长梦多,如果女儿偷偷跟人家私奔了怎么办?她得想办法看住女儿,另一方面还得跟他爸爸周旋,怕她爸爸火气上来真的打断她的腿。
  奶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秉性耿直,见不得龌龊的勾当,如今自己的女儿做出这伤风败俗之事,他知道了还真不知会如何对待呢?
  要不?我给她爸谈谈吧!这种事纸包不住火,让他知道也该有个对策,你一个人就这么冲动带小贝去做人流也是不妥呀,以免落下后遗症,小贝这一生就悲哀了。婆婆想得周到。
  好吧,有劳妈了。
  如今看是安静的家里,每个人的心里各怀心事,婆婆想该怎么解决此事,让每个人都能得到圆满的答案,男孩子家境贫穷,可是小贝喜欢男孩子,也有点年轻不懂得人生残酷,如今生米做成熟饭,看来小贝真的是下了决心跟人家了,这孩子不该这么意气用事,生活毕竟不是过家家那么简单啊!长得帅不能当饭吃当衣穿,生活中不如意的十之八九都是贫穷惹的祸,没钱了磕磕碰碰吵吵闹闹就开始了,这种事情婆婆是过来人见得多了,她也不希望小贝以后的生活困苦不堪,去那个吃水比吃油都金贵的地方受罪。
  妈妈王琪玉心里每时每刻都在煎熬,她是又恨又气又心疼,女儿怎么这么做事不经大脑,别人都是争着抢着往城里去,自家住在城边缘竟然非去往离县城很远的山里,那里富裕了还可以,听说以前吃水都困难,夏季干旱时要靠县里的拉水车救济,靠天吃饭虽说如今饿不死了,可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愿意有好日子不过去过贫穷的日子呢?
  小贝这几天一个人也郁闷着,她也想了很多,她知道妈妈是为她好,不希望她将来为生计所迫,可是她也看到过没有感情的夫妻,每天吵吵打打,二奶奶家坤叔坤婶不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他们没有感情,硬是捆在一起过日子,男的不会心疼女的,女的更是不去关心男的,因一点小事打起架来那简直就想要了对方的性命,这种夫妻真的是让人毛骨肃然,她想找一个永远爱自己的人,不管他是哪里的她都愿意陪伴他过一生,和爱的人在一起她感觉即使一天喝三顿水那也是甜的,在她心里,真情胜过一切,所以她是不会向母亲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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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沁芳闸   推荐:沁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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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沁芳闸:
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差点因为偏见来不了这个世界。幸好孩子的妈妈用生命去保护她,幸好孩子有一个比较开明的外公、和一个终于心软了的外婆。一家子团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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