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禁忌---读《法国中尉的女人》

作者:朱成碧    授权级别:A       2013-12-13   阅读:

    一身黑衣,面对大海,默默忍受着世俗的猜测和飞短流长,虽声名狼籍却满不在乎,我行我素地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幻想世界之中,约翰.福尔斯的小说《法国中尉的女人》里女主角莎拉被喻为世界文学史上最神秘的女人之一。
  在莱姆镇上所有人都猜测莎拉面对大海是在等待那个法国中尉来接她,她的所谓庇护者蒲尔特尼太太严厉地要求她“不要把耻辱表现出来”,比如脸上流露的哀伤——象征着曾经的堕落;比如面对大海的呆望——象征着内心里还残存着对引诱者的爱慕。而其实莎拉面对大海只是在悼念自己那逝去的爱情,也或许她在等待大海重新赐予她一份新的爱情,赐予一个能读懂她的男人,为此她将为他释放她一生的激情。
  而她真的等到了。
  没落贵族查尔斯是一位考古博物学家,父母去世后,他继承了一笔遗产和男爵的贵族头衔,而且是年迈的伯父可观产业的继承人。尽管查尔斯也在步伐缓慢地跟随着维多利亚时代随波逐流,尽管查尔斯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同时代人的毛病——懒散、倦怠、好高务远等等,但从本质上来说他还不是一个轻浮浅薄的青年男子,多年在巴黎求学以及周游欧洲各国的经历使他养成倜傥超俗的气质,在遇见莎拉之前他曾对威胁自己前途的婚姻罗网避而远之,因此获得了傲慢与冷漠的名声,他的未婚妻欧内丝蒂娜是个被宠坏了的姑娘,但对常规习俗还保持着适度的尊重。在女佣眼里她脸色苍白、行动呆板,与英俊的查尔斯不匹配。但欧内丝蒂娜精致秀美的宛如一个贞洁的洋娃娃,灰色的眼睛和白皙的肌肤正是当时画家笔下的人物。撇开她丰厚的嫁妆来说,她个人流露出来的风韵对查尔斯还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她和查尔斯一样喜欢自我嘲弄,但这并不是他们当初互相吸引的媒介物。他们在对方的身上发现了一种智慧,一种轻松的格调,一种讨人喜欢的冷漠,在欧内丝蒂娜半真半假有意无意的暗示下,查尔斯认真思考了一周的时间觉得自己爱上了欧内丝蒂娜,欧内丝蒂娜触碰到了他心灵深处敏感的地方,他不想象伯父一样成为一个苛求、倦怠、自私、甚至是恶劣的老单身汉,任由生命的步伐离自己渐渐远去……他的求婚得到了欧内丝蒂娜一家人的赞同,一束茉莉花见证了那天的求婚。在婚礼前两个月查尔斯陪未婚妻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山海小镇,一方面为婚姻养精蓄锐,一方面在附近的山林中作一些专业考察。
  在海边第一次遇见法国中尉的女人——莎拉时,查尔斯就觉得被她的目光穿透,虽然莎拉算不上维多利亚时代意义上的美人,但她却有一张令人难以忘怀的脸蛋,这张脸悱恻动人,哀伤如同林间的清泉一样毫不掩饰地自然涌现,难以压抑,而那无以名状的悲伤下又隐含着疯狂,事后查尔斯情不自禁地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莎拉的目光——她回眸的那两三秒时间里,眼神就如长矛如尖刺,家庭教师莎拉的悲剧在于她卑贱的身份和丰富的学识见解,她的学识令她表面上获得了一个“淑女”的称号,而实际上却使她沦落为社会等级的牺牲品,她被迫离开了原有的等级社会,而上流社会又未能接纳她,因此她爱上那个异乡的法国中尉也就可以理解的了。查尔斯第二次遇见她时莎拉在草坡上酣睡,她躺卧的姿势带着既温柔又性感东西,暗红色的头发给人以温暖醇厚的感觉,肌肤红润健康,在那一刻,查尔斯体会到了她的孤独与绝望,他确信这是个纯洁无暇的女子。
  “查尔斯并不知道,在那个只听到浪花声的寂静时刻,在那短促宁静的几秒钟内,在面对夕照如绢的大海,整个维多利亚时代都消失了……”这并不是说他走错了路,而是在那一刻,莎拉已经深深地进驻了他的心底。在听多了人们对莎拉的流言蜚语,查尔斯决心坚持自己的豪侠意图,他每看一次莎拉的脸都无法相信其魅力,都会忍不住再看一次,莎拉那双大的异呼寻常的眸子散发出来的目光坦率直接又蕴藏了最独特的冷漠因素,似乎它们可以看出更多的事物,容忍更大的痛苦,它给出的信息是不要靠近我!查尔斯几次有意无意的邂逅她,却不愿提及,甚至觉得用戏谑的口气说出莎拉的名字都是对莎拉甚至对自己的背叛,自此,莎拉成为他心中的一个秘密。
  而莎拉并不象她表面那样冷漠坚强,在夜晚她也会流下泪水,不是因为歇斯底里也不是因为感情脆弱,而是由于蒙受深重的苦难,她站在海边,不是为了眺望远来的风帆,而是想从那高高的悬崖上纵身下跳……在莎拉气度不凡栩栩如生的形象的回忆中查尔斯突然发现自己挑选的未婚妻异常地做作和虚假,如同她刻意搭配起来的衣饰,那俊俏可爱的脸蛋上仿佛缺少了一点个性,那自相矛盾的娴静和冷嘲显得单调,除去当初看中的这两条优点,欧内丝蒂娜只剩一种枯燥乏味的自私,在一系列的深刻反省中查尔斯甚至问自己到底看上了欧内丝蒂娜哪一点,他不禁为自己深感遗憾起来。他察觉到了欧内丝蒂娜以及她们那一类型女人故做出来的文弱、娴雅不过都装腔作势,尽管欧内丝蒂娜无时不刻地表现着自己的才能智力机敏聪慧,但查尔斯只觉得浅薄。而查尔斯终于明白了欧内丝蒂娜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娇弱顺从都是假象,其实欧内丝蒂娜内心非常冷漠偏执——在一次小小的分歧后欧内丝蒂娜对查尔斯变的恭顺起来,这使得查尔斯文意识到这个姑娘爱婚姻甚过爱丈夫,对于欧内丝蒂娜的奉承、关注、尊重、顺从查尔斯心里隐隐生出反感,在与欧内丝蒂娜一起消磨的无数个朗诵歌的黄昏中查尔斯忍不住思念起莎拉来,思念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智慧与独立,流露出对一切怜悯的反抗,思念她眼睛里抑制住的热情和嘴角边抑制住的性感,他决心帮助莎拉,为她提供更好的条件的工作人家,而莎拉拒绝了他,这令查尔斯不解,他觉得莎拉对自己太苛刻,是在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但莎拉却提出约见他,虽然他对莎拉的约会要求在心里产生了抗拒和悔恨,他知道自己即将卷入一场禁忌之中,因为莎拉是个危险的女人——她突然跪伏在了他的脚下,是迷途,又是诱惑。但他只有远离莎拉时才看清自己的愚蠢,而一旦站在莎拉面前他便成为瞎子。
  在一个下午,一着朴素而绰约不减的莎拉向查尔斯讲述了自己的爱情故事,她谎称自己把身体奉献给了法国中尉——那个她五分钟就看清了真面目的男人,她只想让自己告别过去,告别那种生活在天堂却无权享受那里的一切的生活,她无法和男人成亲,便选择了和耻辱成亲,是羞耻使她活下来,是羞耻提醒了她永远也不可能获得幸福的生活,而她一旦离开羞耻就会觉得惘然若失……莎拉痛苦流下痛苦的泪水后,查尔斯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激情,既感动又烦恼,在她的叙述中他化身为两个人——一个是肆意享受着她肉体的法国中尉,一个是把他击倒的勇士,就如同莎拉在他的心中的两个形象——既是无辜的受害者又是疯狂放纵的女人,在他内心深处他已经原谅了她的不贞,也窥见了自己产生邪念的阴暗的灵魂角落。
  感情格调变更的这样突然,但是查尔斯的理智仍在提醒自己不再和莎拉单独会面,虽然他觉得莎拉是个非凡的女子,查尔斯的好友葛洛根医生却分析莎拉患了忧郁瘾,她的痛苦就是她的欢乐,她愿意成为一个牺牲品,她拒绝了所有好心人的帮助,却拜服在查尔斯的脚下,是因为她爱上了查尔斯或者说她看出查尔斯隐藏在心底对她的爱慕,医生建议查尔斯不要接近莎拉,查尔斯彻夜不眠,前思后想,最终还是按撩不住,披衣进山。黎明时分,他在山里一间草棚中发现了萨拉。如果说,查尔斯起初还曾意识到应该言辞谨慎、应该控制自己的行为,那么,当他面对满脸泪痕、不能自己的活生生的萨拉时,感情的围堤崩塌了,眼前的时刻压倒了整个时代,他把萨拉紧紧地拥抱在怀中。莎拉的谎言起了作用,当一个女子告知男人自己不是处女,似乎就在向男人暗示不用为她的贞洁负责,她的身体是自由与率性的,更何况她倒在他的脚下流着眼泪倾诉自己的感情,莎拉是大胆的甚至是工余心计的女人,这是底层社会生活教会她的一项本领,她知道她的痛苦窘境能引起这个男人的垂怜,所以她故意使人察觉她和查尔斯在一起而被蒲尔特尼太太解雇,她知道查尔斯不会抛下她不管,查尔斯暗觉自己被她牵了鼻子走,不由感叹说,“真是一大堆神秘得莫名其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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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瘗花秀士:
对于传统文学,塑造成功人物形象是最重要的,比如四大名著、鲁迅小说、莎翁、托翁的作品都如是,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部小说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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