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努力认真的样子真的很美

作者:浏阳河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1-10-26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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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5月,湾塘电站机组安装进入了高潮,在同事们的努力下,一切均按计划已经完成,如果不出意料,两台机组预计在10月底可以充水发电。
  
  没想到在转子安装前竟遇到了一个意外,由于机械负责人的一个失误,转子的磁极装反了,经过四天努力装上去的磁片全部要取下来,再重新装上去,当机械负责人忐忑把这个事情如实告诉队长老邓时,老邓半响没作声,作为带队多年的老邓内心明白这个失误返工是次要的,他最大的担心是由此带来业主对我们技术能力的怀疑,老邓沉吟良久,最后决定全员上阵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返工。
  
  吃完晚饭,大家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大约在九点左右,安装队的员工全部赶到安装间,除周平在旁指挥外,大家按次序排成两队,李刚民和陈岳松负责从转子取下磁片,其他人不分老少依次传递到周平指定的地方,这其中包括年过五旬的老邓,两鬓斑白的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大家默不作声传递着二十来斤的磁片,开始觉得不是很费劲,但时间久了,手几乎虚脱瘫软,但没有一个人喊累,到凌晨一点,终于将几千块磁片全部取下,这时食堂老罗及时送来了饭菜,而这个时候,我们所有人已经没有力气端起饭碗,大家将饭菜放在地上,用筷子小心地叼着饭菜,好几次我的筷子都脱手掉在地上,我把筷子捡起来用袖子一擦继续吃,平时几分钟就可以吃完的一顿饭,我们花了近半个小时。
  
  吃完夜宵,老邓说休息半小时再继续,我们横七竖八躺在安装间,不一会几个年轻人已经响起了鼾声,半个小时后,老邓挨个叫醒,大家又重新排好队,将取下的磁片重新安装上去,虽然此刻大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传递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但依然很努力地坚持。凌晨六点,太阳刚刚升起,在业主方上班之前,我们终于不声不响全部完成了返工。
  
  而年近六十白发苍苍的老邓也陪着我们干了一个通宵。
  
  
  2
  
  2009年3月,应同事张老师的邀请,我与几个同事一起到了吉林哈达山参加五台尾水管的安装。我负责机组定位测量,老彭负责调试。
  
  机电安装的精度要求很高,直径近3米的尾水管高程和中心的误差只有正负两毫米,波浪度要求更高,正负只能有0.5毫米的误差,一个指标容易达到,但三个指标同时达到难度非常大。这不但要求测量人员要有很高的的专业水平,同时对焊接工艺也有更高的要求。
  
  由于开始气温很低,温差不大,第一台调试很顺利,不到十天就完成了调试,如果按照这个进度,五台尾水管在两个月就可以完成安装,这比原先制定的计划提前了有半个月,为此老板很是高兴,我们也都信心爆满。
  
  第二台尾水管安装依然是老彭指挥,然而由于东北气温回升,温差较大,观测的数据变化较大。调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安装好,为此老彭很是着急,第十七天的那天上午,我们又反复调试了几次,但不知为何,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时间已到了中午时分,大家都饥肠辘辘,但老彭没有下指令,谁也不会离开现场,到了中午一点,老板看到我们没有回去吃饭,他赶到工地,招呼大家回去吃饭,其他人都跟着老板回去了,但老彭执意不愿离开,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希望我留下,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戴着安全帽满身油污一个人在尾水管两边爬来爬去,我突然有些感动,为他的执著、为他的不放弃。
  
  我们两个中午一直没有回去,老彭根据我观测的数据反复进行调试,到下午两点左右,我们终于将第二台尾水管调试好,在老彭焊完最后一个点,在我最后复核无误后,他把电焊面罩往地上一丢,用沾满焊渣和油污的衣服擦了擦汗水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3
  
  2012年春节过后,我突然萌生离开山羊溪的念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正好原来在山羊溪施工方担任总工的徐积东告诉我贵州剑河一个投资3.5亿的电站的业主方需要一个总工,他说待遇不错,如果我愿意,他可以引荐,想到自己在山羊溪的种种不顺心,我终于下定决心,舍弃了过往的一切,只身奔赴贵州剑河。
  
  我来到剑河后才知道我在那里不仅仅是技术总工,还担任业主工程部部长兼监理负责人,施工方老板范总是我们老板谢总的朋友,这个项目的承包方式是成本加酬金合同,为了节约开支,看到我的技术还行,范总竟然辞退了施工方的总工,实际上我成了这个项目唯一的技术掌舵人。
  
  开始和范总合作还是比较愉快,只是在闸坝和厂房的基础验收时,我们两个有点分歧,也许是范总急于开始浇筑第一仓混凝土,对我验收时提出的清理基础残余的泥浆和杂物一点都没在乎,晚上未经我的同意,范总就指示开仓,我到现场一看,发现基础依然没有清洗干净,便不同意开仓,看到我站在车面前不让,施工员给范总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范总来到现场,说我是小题大做,强行要司机倾倒混凝土,我当时也来了气,对范总说:你如果强行要开浇,除非从我身上过。
  
  看到我这么坚持不让,范总也有点无奈,我们对持良久后,范总气呼呼地对我说:“你这是故意刁难,我马上向谢总汇报。”说完转身就走离开了现场。
  
  范总走后,施工员小心地劝我做一点让步,说范总和谢总关系非常好,如果他去告状,肯定对我不利,我站在那里依然一动不动,当时也想到了后果,如果谢总相信范总的话,我自己会主动离开剑河,哪怕是重新去找工作。
  
  清水河的风不时地从我脸上吹过,我感到有点冷意,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的背影在开阔的工地显得那么的落寞和孤单,我拿出手机,给妻打了一个电话,说我有可能会离开剑河,妻有点着急,劝我不要急于做决定。
  
  大约在工地等了有一个小时,范总过来了,同时带来了几个人,但不是谢总,而是几个民工,到现场后,范总没有和我打招呼,便安排那几个民工清洗基础,范总守着民工清洗完毕,陪着我检查没问题后,我才同意开仓。
  
  事后我才知道,范总当时找来了谢总,他们两个站在岸边商量了很久,谢总最后对范总说,单凭我认真坚持这点就值得尊重,谢总说这个人一定得留下,不能让他受委屈。
  
  那年九月,我应聘长沙一家国企成功,得知我要离开,范总有点着急,他自己找到谢总,建议把我留下,由于考虑到以后得发展,我谢绝了他们的挽留,临走之时,范总找到我,递给我一个红包,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也是谢总的意思,感谢我这七个月对这个项目的付出。
  
  两年后,范总来到长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一起聚聚,吃饭的时候说到这个事情,他说很感谢那天我的坚持,让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按规矩办事,在那七个月没有发生一件质量和安全问题。
  
  
  
  2021年10月24日写于长沙梅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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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丝纹:
作者叙事层次分明,事无俱细却又没有啰嗦之感。对人物的刻画细致入微,栩栩如生。没有华丽的词澡却又引人入胜,一篇非常不错的叙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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