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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旧事

作者:韦依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1-10-09   阅读:

  
  依旧是万家灯火,依旧是皓月当空,一如当年的中秋之夜。
  楼顶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几瓶啤酒、几把瓜子、几块月饼、一颗骰子就这样拉开了高二中秋夜的序曲。最忙的是猫,她人好,与在场的男生们都是好友,与女生们亦是好友。吃东西、聊各班趣事、玩骰子、喝酒,玩法多样。我不会,静坐边上,看看他们,再抬头看看月色。
  天空明净如妆,秋爽星繁,几许清云散开,如烟似雾。云生月隐,如盘的月儿在云间漫步,神秘而缥缈。相思树如一位沧桑老者,伫立在盈盈月光下,满庭花簇簇,晚风拂过,添得许多香。这一刻,人是快乐的。
  渐渐地,夜深了,乡里人家偶有几声犬吠破空传出,但很快又归于清寂。月亮不肯再值班,拉上云帘,睡了,只剩下星星硬撑着为我们站岗放哨。很久之后,实在乏了,缀在天幕上的无数双眸子也暗淡了下去。
  一对外校的男女生,已和衣躺下。我和猫退去另一个房间歇息。楼顶上,狗狗闷闷不乐,偶尔说几句话,硬冷冷的。阿明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着什么。或许也只有这个年纪的女生可以揪着芝麻大的事不依不饶吧!无可名状的情愫,淡淡的忧伤,可笑的抒情,茫然不觉的矫饰与美好。这就是青春。青春自有尊严。
  学校每周六晚都会放一部露天电影,但我从来不看。思丽和秋芳有时会来拖我外出透气,但来得最频的还是猫,有时还不忘把另外的那几个也约上,依旧是喝酒、谈天、说地,唯独不提将来。我的世界除了三点一线之外,终于有了一点别的色泽——终于有人一起拾级攀上黑夜的石径,挂在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多。
  高三中秋夜,在猫家,在楼顶上,大伙都心照不宣,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大聚了,虽说笑依旧,却不似前年那般无所顾忌。
  夜空中,星无言,月不语,浅浅浮云,轻均如纱,寂寥地在风里絮絮飘荡。月满人团圆,清辉漫漫却无法荡涤我们心中对未卜前途的担忧,大家闷闷地喝了许多酒,然后沉沉睡去。
  课业紧,压力大,夜间闭眼后满脑都是各种错题分析,无法自控,我的身体愈发不好,大把大把吃药,还总是病恹恹的,无法正常听课、无法跟着老师的节奏走。老周(班主任)让我自主复习,放手一搏,许我在英语课上做数学题、在数学课上看历史书;许我在课堂睡觉;许我翘任何老师的课。校内的古亭、池塘边、榕树下、校外的田埂成为我的第二课堂,我把政治、历史、文言文当小说反复研读,沉迷其中。偶尔被学校领导抓包,但很快又没事了。夜间第二、第三节自习课之间,有十五分钟,我和猫每晚都会去散步,淌着月色,在林子里打着手电数树洞,在池边静听虫吟,在校内的福禄寺里许愿,她说学校风云男神的事,我也常提班上某女生翻墙外出上网、约会的趣闻,男的帅,女的美,不必很用功,成绩却一直好。Wow,我们心里好生羡慕......
  高考很快就过了。我北上长沙就读于一所二本学校,猫、狗狗、萝卜头、阿明去了省内不同的大学,益子选择复读,我们像一团蒲公英,各自飘零,一点一点地散去。
  今夜,又到中秋,天高云淡,又见月明月圆,一点关于高二、高三中秋的记忆,翻来覆去。不知伊人在远方是否也会忆起往时往事?
  2021年9月21日中秋
  审核编辑:苏璃   推荐:苏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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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苏璃: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中秋之夜,有多少美好往事可以沉思可以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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