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凉州》第64章:三战麻秋,谢艾名响中原

《天下凉州》卷十一:重华继位(4)

作者:相也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1-09-24   阅读:

  
  固若金汤的枹罕被敌军围困,令姑臧军民大震。
  张重华无将可遣,不顾哥哥张祚反对阻扰,立即下达了重新启用谢艾的命令,把谢艾从酒泉招回姑臧,任命谢艾为使持节、军师将军,率领步骑三万,即刻出兵,向南进军,重夺枹罕。谢艾得令,马不停蹄,从酒泉赶回姑臧,火速率军赴战,不日驻扎临河,摆兵布阵,准备痛打麻秋后赵军。
  这次,为保证谢艾军令如山,张重华给了谢艾生杀大权,“使持节”对军内有生杀之权,违令者,斩,后退者,斩;“军师将军”则为前凉最高军事指挥官。毕竟,谢艾两次出山,都是临阵上场,与将士根本没有交流,没有磨合,甚至不知将士姓名,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是兵家之大忌。张重华不得不用强化谢艾军权的办法,保证他的号令如山。
  抵达战场之后,谢艾见敌我力量悬殊,并不急着与敌人爆发冲突,而是临河布阵,坐等时机,想着出奇制胜的法子。谢艾搞了一出新花样,想以此激怒麻秋。每天就乘坐在一辆轺车里,素身素衣,不着兵甲,头戴白冠,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转来转去,视察军营练兵备战情况。大有当年诸葛亮坐在轺车里,手摇羽扇,指挥作战的儒将风范。
  麻秋很快便发现凉州阵营中有个头戴白帽,一身儒装打扮的年轻人,十分招惹人的眼球,正坐着马车巡视,看上去,还有些逍遥自在。打听之下,才知道竟是前凉的统帅谢艾。麻秋远远望见,心中不禁大为恼怒:“谢艾不过一介书生,不着兵甲,不戴头盔,打扮成如此模样,来领兵打仗,显然没把我大将麻秋放在眼里,我定叫他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那个时候,两军作战,讲究对等。主帅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精良头盔,将对将,兵对兵,也是对对手地位、人格、尊严的尊重。而谢艾却故意乘坐马车,头戴白帽,以普通虾兵之姿,藐视后赵名将。脾气暴躁又自恃甚高的麻秋,果然不能容忍,命令装备精良黑矛的三千龙骧军精锐勇士驰马攻来,向谢艾发起了突然袭击,想一举拿下谢艾。其声势之大,来势之凶,令谢艾左右大为惊骇,一时乱作一团。他们对麻秋龙骧突击队早有耳闻,当面见到更是胆战心惊,左战帅李伟赶紧劝谢艾,大帅的位置不在这里,应该立即骑马回到中军,以避其锋芒。
  谢艾不但不理会,反而不慌不忙的下车,随手搬来胡床,如坐小板凳一样,坐到胡床上,淡定自若,指挥布置,毫无惧色。黑矛龙骧突击队快行至阵前,见谢艾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被唬得不轻,纷纷慌了神,断定谢艾必定有诈,前方必有伏兵,紧急勒住战马,吓的都不敢前进,众人面面相觑。麻秋不信邪,亲自率领勇士前进,结果,至谢艾只有百步远的时候,麻秋又马上下令停止进攻,他好似也察觉到了谢艾的神情太过平静,身后必有什么猫腻。
  赵军正疑惑着,只见凉州军阵后方旌旗密布,灰尘漫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冲了上来。正在麻秋迟疑的这一刹那,自己军后方也到处扬起了尘土,好像四面八方都有成千上万的凉州军从后冲来。赵军以为被前后合围,瞬间大乱,麻秋急忙下令突围。
  原来,谢艾早已命令属下别将张瑁,乘夜秘密率兵沿河悄悄绕到了麻秋身后,切断了后赵军队的退路。估摸着时间已差不多,下令所有战鼓一起擂响,然后全军出动,向敌人发起了总攻,张瑁的部队得到信号,率先从敌后杀到敌阵。后赵兵团只听前方战鼓雷鸣,却被后方的哀号嘶叫牵住了神经,以为自己竟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顾不得面子里子的,顿时丧失斗志,大乱阵脚,拔腿就往后撤。谢艾乘势发起进攻,前后夹击,大破后赵军队,阵斩了后赵将军杜勋、汲鱼,并杀死后赵军一万三千多人,取得攻打枹罕的首场临河大捷,枹罕之围暂告解除。
  麻秋兵败,全军覆没,只得单匹逃回大夏。
  这一战,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保卫枹罕的“临河之战”。
  这一战,是谢艾有数的军事生涯中最经典的一战,亦是前凉历史上,自张轨时代北宫纯勤王,派遣凉州敢死队夜袭敌营后,最经典的战役。在麻秋背水为阵时,跌进大河里淹死的人,想必也应不在少数,所以麻秋出兵时有三万人,最后单人匹马逃回大夏城,麻秋自己就说“匹马未归”,说明这一战,麻秋不是全军覆没,就是全军逃散了。加张瓘保卫枹罕之战,杀敌数万,后赵军侵犯前凉,损兵在五万以上。张重华大为高兴,再次封赏谢艾,重新任命谢艾为太府左长史,进封福禄县伯,赏食邑五千户,赐帛八千匹。
  临河之战失败后,石虎的锐气,被前凉新主张重华,新将谢艾接连打懵,怒气也被彻底打出来了。又命令麻秋依据大夏,兵力增至八万,想破釜沉舟,攻克枹罕,挽回面子。麻秋率八万大军,进兵屯于河南,准备对枹罕发起总攻。但因枹罕张瓘守军实力不俗,顽强抵抗,一时没有下手的机会。再加前凉命令别将杨康为先锋官,在沙阜(今临夏市东)与刘宁部相战,打败了刘宁,刘宁引兵退守金城。
  麻秋久攻枹罕无功,就想改变战术。认为枹罕城虽然难破,但围困已久,守军也不敢轻易出城,就报告石虎,不如留一部作围城之势,其他大军秘密绕过枹罕,进军姑臧,围魏救赵,打前凉一个措手不及。石虎同意此策,又派遣孙伏都为征西将军,领步骑三万,和麻秋的军队会合。退守金城的刘宁部,也再度会合一起,誓与前凉决一死战。这时,麻秋的总兵力达到十二万,进屯河南。
  五月,麻秋、石宁率十二万步骑兵屯驻河南。派遣刘宁、孙伏都、王擢等将为先锋官,率兵北进,沿途一路攻克晋兴郡(今青海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上川口),渡过黄河,又攻克了广武郡的武街(今永登、天祝界),在长最(今甘肃天祝)驻扎,修筑城池,防御工事,准备在洪池岭以南,与凉州军决以死战。驻扎停当后,麻秋派将军王擢率步骑兵三万,作为前锋,越过洪池岭,直抵曲柳(今古浪县境内),逼近姑臧。
  这是前凉历史上,东部敌兵首次翻越洪池岭,抵达姑臧东面,侵犯到了家门口。这比张骏时,前赵军踏进前凉地盘,攻克广武郡令居县等,威胁性更近了一步。京都姑臧城内军民,大为震动,人心愰愰。前凉自张轨事凉以来,勤王使晋,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的战场,一直在洛阳、长安,而后,应对的战场节节向西收缩,止步陇西,后被前赵攻克,越过黄河。现在,后赵军竟然越过了洪池岭。张重华面临的形势与压力,比他祖上三代,都凶险百倍。
  张重华只得下令让曲柳附近的将军牛旋,率兵前往阻截麻秋的前锋,却不想牛旋花拳秀腿,抵挡不住,未战几何,居然私自南下,逃奔到枹罕去了。敌人打到了家门上,战将却跑了,姑臧城大为震动,张重华无奈之下,准备御驾亲征。
  谢艾坚决劝阻,认为不可。谋臣别驾从事索遐亦进言说:“贼兵非常强盛,已经逐渐逼近京畿。君王是国家的最高统帅,一国之主,定海神針,不可以亲自出动。左长史谢艾,文武兼资,是国家的栋梁,陛下应当委以专征的大任。殿下居中统帅,授予他战略要领,扫平这些小贼应当没有问题。”
  索遐的建议,基本和去年张耽“若授以斧钺,委以专征,必能折冲御侮,歼殄凶类”的谏言相同。说明谢艾第一次出山率兵时,张重华并未授予他专征的大权,更未给予他统帅的地位。这次,张重华采纳了,又任命谢艾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行卫将军,负责所有的征讨军事;又任命索遐为军正将军,率领步骑二万前往抵御。
  谢艾第三次率军出征,树立牙旗,与将士誓师时,西北风突然刮了起来,大风把旌旗吹向东南方向。索遐借机鼓舞士气道:“大风就是号令,现在旌旗指向敌人,表明上天赞助我们,必会旗开得胜。”
  谢艾誓师完,挥军南进,在神鸟(今古浪县境内,非后来的神鸟县)屯兵驻扎。谢艾与王擢的前锋相遇。王擢主动前来挑战,谢艾派前锋部队,在神鸟大战一场,把敌军赶出了曲柳,王擢的先锋军战败退走,回师河南,曲柳之困随之解除。这一战,又是前凉历史上著名的“神鸟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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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闲言碎语   精华:韵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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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闲言碎语:
谢艾有能力却不骄傲,受排挤却不灰心,为将也好,为太守也罢,依旧心向阳光,忠心可鉴!


往期编辑   韵无声:
王相也连载文化散文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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