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凉州》|第50章:出兵陇西,迁移南安居民

《天下凉州》卷九:张骏新政(6)

作者:相也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1-08-01   阅读:

  
  前凉建兴十四年(326年)丙戌,张骏上任第三年。
  前赵刘曜被前凉使者喂了激素药,雄心顿起,派刘岳率领两万兵马军东征后赵,讨伐洛阳石生。不料,石勒派石虎率步骑四万增援石生,刘岳大败,两万兵马折了三成,剩下的兵马又被石虎团团围困,断粮数日,只能靠杀马充饥。刘岳急忙向刘曜求救,刘曜又亲率三万兵马前去救援,赶到石梁戌。石虎和石生各带两万兵马,交替攻打刘曜与刘岳。很快,石虎攻破石梁戌,擒获刘岳及其将王腾等八十多人及氐族、羌族士众三千多人,押送到襄国。
  还是老规矩,石虎把所有前赵降将降臣,全部挖坑活埋。共杀死刘岳及其将佐八十余人,活埋兵卒一万六千人。刘曜被迫退回长安,得知刘岳残死,悲痛异常,穿上素服,出城停驻郊外祭祀,大哭七日,方才入城。刘曜不但未使前赵强大起来,反而吃了石勒的大亏。司、豫、徐、兖等州皆为后赵所有。刘曜统一北方的雄心,就此受挫,消沉不起。开始大兴土木,筑观建宫,为自己大修寿陵,劳民伤财,动用男子六万多人为役。百姓不堪其苦。许多大臣劝谏,刘曜仍是不听,整天在宫中设宴,与公卿聚饮,再不许谈论朝政,不许提攻打后赵石勒、凉州张骏之事。
  张骏得到前赵大败的消息,认为前赵君臣堕落,士气低迷,举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这是攻打前赵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开始在凉州城外大肆阅兵练武,整修兵器,储备粮草,准备袭击汉赵的秦、雍诸郡,攻打长安。这是张骏上任以来,筹划的第一次对外用兵,信心十足。
  但专管刑狱的理曹郎中(张轨时设此职)、敦煌人索询认为时机不到,劝谏张骏说:“刘曜虽然东征失利,但世子刘胤(325年六月被刘曜封南阳王,任大司马、大单于),还留守在根据地渭城(今咸阳市西北)。刘胤如果依靠匈、羯、鲜卑、氐、羌等五胡豪杰抵御我军,那么他横冲直撞很难预料;如果敌军停止东面战事来拒战,那么将不断地进犯我们。近年来频繁出战,兵马在近郊出现,外面有饥弱之民,内部的资财又消耗空虚,这难道是殿下所谓的爱民如子吗?”
  张骏听完索询之言,被其真言打动,看来打长安风险太大,弄不好就会陷入渭城刘胤之泥潭,不可自拔。张骏感慨地说:“孤总是担心大家不进忠言,当面听从,背后违反,我有政教过失,却没有匡正我的人。卿尽忠言规劝,深深地符合孤的心愿。”
  张骏叫内侍取来羊酒,赏了索询几坛,表示敬意。
  但新官上任,不能不有所作为。攻打长安,纵深太远,众官反对,那就先就近解决陇西、南安问题,站稳边境,为将来东征奠定基础。索询谏言中,所言“外面有饥弱之民”,就指陇西、南安的百姓。张骏担心刘曜再这么折腾下去,陇西、南安的百姓就会遭殃,不如乘早迁来凉州。这些年,虽然陇西有不少民户,已断断续续地奔逃到了凉州,但还有几千户在那儿受苦受难。经索询一谏言,张骏便按捺不住,想趁着刘赵与石赵火拼,刘曜士气低迷之机,尽迁陇西之民北上凉州,掏空陇西。
  张骏图谋陇西已久。只是陈安驻守时,陇西作为凉州与刘赵之间的缓冲区,凉州不能攻击。自陈安兵败身死之后,陇西、南安之地,被前赵占据,就成了两代凉州刺史心头鲠着的一根刺。出军尽占陇西之地,则刘赵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建兴十一年的那一场战事,已确凿无疑地证明了这一点。然而放着陇西这块防守薄弱,却又有着巨大潜力和令凉州垂涎欲滴的宝地,无疑又让凉州感到颇不甘心。
  现在,刘赵与石赵适时燃烧起的战火,刚好推了张骏一把,使他不再犹豫,而是快刀斩乱麻地开始部署对陇西、南安的行动。最好的办法,便是遣当下凉州最精锐的军队,前往陇西郡、南安郡,只要占得这两郡中的一二要地,而后据守,并借着刘赵调兵遣将的机会尽迁其民入凉。
  若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对凉州来说可谓是一着妙棋,一是占领陇西、南安地盘,初步实现开疆拓土目标,将凉州的势力范围向东推进;二是迁净百姓,凉州还会得到宝贵的民户和劳动力资源。退一步说,即便不能占领其地,在刘赵反应过来之前,凉州精锐又可分批撤回,再以金城和大河为凭,坚守拒敌。张骏通过一番分析,认为如今的刘赵需要面对东侧石赵的威胁,断然不可能如建兴十一年那般,出动十几万大军前来伐凉。只要自己的精锐部队及时撤回,而后据守大河与金城,那么刘赵也只有望河兴叹。
  只是一想到将帅,张骏又犹豫了起来,派谁合适呢。
  如今凉州,将帅正处在青黄不接的状态之中。永嘉前后,先有宋配三千骑兵大破鲜卑若罗拔能部叛乱,后有北宫纯一千凉州精锐入洛拱卫,大破石勒、王弥十万杂胡。那个年代的凉州,说将星云集,一点不虚。不过宋配前两年故于西平太守任上。而北宫纯,随着两京沦陷,也做了胡人的俘虏,投降了刘赵。虽然在建兴十一年中,凉州又遇到一次决定生死存亡的战争。在这场战事中也出现了以陈珍为代表的不少新生力量,年轻将领。在叔叔张茂时代,张骏表面上不闻政事,整天胡混,但在心里,围在叔叔身边,早对其身边将军观察透了,张骏最敬佩的就是参将陈珍。
  这次仍派陈珍去,却让张骏顾虑起来,其一,有点大才小用,这次只是抢占陇西或南安地盘,控制据地,又不是真刀真枪的打仗,生于战场上的将军,不打仗,心里难免不舒服。其二,令地方豪族不高兴。作为一个依赖士族势力坐稳凉州的政权首领,刚继任,就将士族高门一脚踢开,任用新生代年轻将军,又难免会引起地方高门大姓、军功豪族对年轻将领的不满。
  张骏惦来卯去,又想到了司马韩璞。韩璞此人,在张骏的印象中,是一位老成持重的老将,虽然有进取不足的缺点,但不会引起高门大姓和军功豪族的不满。再说,此次占领陇西郡或南安郡一二之地,完成自己所预想的战术目标,韩璞的能力,已经足够了。
  但州中不少官员,却对韩璞领军出征这事,表现出了极大的焦虑。上次韩璞与阴鉴二人引州中精锐进据陇西,起初局面大好。然而攻占冀城与桑壁之后,二人裹足不前,进退失据。最终导致建兴十一年那场战局的糜烂。若不是陈珍募发氐羌之众,袭击赵军后勤粮道,加之张茂当机立断与赵使议和。那次后援不继的凉州,尚不知能否守住大河防线。而大河不保,广武与姑臧便是岌岌可危。
  两权相害取其轻。张骏派韩璞率领凉州精兵两万作为前锋,直赴陇西。韩璞心想,此去陇西,与刘曜又是一场恶战。没成想,张骏情报精准,刘曜荒政,大兴土木,果然防守空虚。韩璞没费吹灰之力,就顺利占据了陇西要地,为全面占据陇西奠定了基础。
  紧接着,张骏实施掏空陇西计划,派扬烈将军宋辑、将军魏纂,率兵前往陇西、南安(今定西陇西),集中精力,迁移陇西、南安两地百姓。韩璞负责防护,确保移民工程顺利进行。张骏又派使者聘问成汉李雄,搞好邻国关系,以防成汉乘人之危,捣乱移民计划。
  陇西、南安两地,之前已有大批百姓逃难凉州,东部战乱频繁,经济萧条,百姓受苦受难,吃不饱肚子,河西是他们向往之地。未能逃亡的,都是困难多,拖累多,无力逃亡的人家。见凉州军来护送他们迁往姑臧,自然高兴,哪怕是被抢掠而去,有一口饭吃,总比死在本地强。有了饥民的意愿与配合,迁民工程就顺了许多。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顺利迁陇西、南安居民两千余家,近万人口,到了姑臧,一一安置,体力精壮者,扩充入军中,壮大了部分兵力,其它的分别安置到河西汉族人口集中之地。
  张骏初次出手得势,如打了鸡血,很是兴奋。陇西、安南的人掏空了,地盘呢,也得拿过来,被理曹郎中索询劝住的那颗向东扩张的野心,又浮上了心头。张骏回到府上,心情依然兴奋着,几个夫人忙着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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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闲言碎语:
有人一败,败成个疯痴,有人趁虚而入,掏空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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