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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蓝缎

作者:西凉雪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5-15   阅读:

    青瓷

  青瓷年幼的时候叫青花。是古代戏剧、绘画和文中常见的那一种女子。在假山和垂柳之间,青丝如云,面容如雪,目光似水手执团扇,裙裾婀娜,一双半睡半醒的含情目,一弯如烟似愁的如月眉。春风细柳之中,在秋千架下划袜和羞走,却忍不住回头,又把半枝青梅嗅。秋千架上春衫薄,却听得墙外行人笑。养在深闺无人知,对月撮香,却把心思独对明月表。眉目之间若有若无的浅愁,花园之中,百花争艳却不知与谁欢笑,点点寂寞与哀愁。闲来操琴作画,下棋挥毫,琴是古筝琵琶,书是娟秀小楷,一笔一画、一丝一缕都透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韵。
  或是后花园,或是十五与母亲去庙里烧香的途中。与一个风度翩翩的身着青衣的,手拿折扇,头带方巾的儒雅男子相遇。从此开始了一段青春梦里的相思。那个男子,或许是小时候两小无猜的表兄弟,或是父亲世好的爱子。只因为一个青春的迷离的梦想,就开始了一个女儿一生之中脱茧般的磨砺。无心梳洗,无心茶饭,只把一个花朵样的女子,折磨成了一个影子一样的人儿。父母痛爱,却不知一向快乐的女儿为何成了这等模样。或许,有伶俐的丫头猜中了心思。有一天,悄悄的说与母亲听,或是,畏于父亲的威严而不敢噤声。
  于是,有一天,一个花里胡哨的媒婆,扭扭摆摆地上门了。人还没有到,就听到了她夸张的笑声,闻到了她扑鼻的雪花膏香味。
  丫头悄悄的在门外听着媒婆说的每一句话,时不时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后院那一个静悄悄的小楼,给侧耳聆听的的青花传去一两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从此,青花的梦里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把她的一些心思绣进手中帕子里,描进笔下的柳枝里。有时,或用清幽的弦,弹一曲谁也听不懂的曲子。曲子从云里传出去好远,好远。
  院里,拈须的父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一顶火红的花轿,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马上那一个高大的身影,青花从轿子的小帘子里偷偷的看上一眼。一团红色的雾,一个令人心跳的背影。
  火红的蜡烛,火红的喜帐,火红的脸颊……。
  从此青花改名为青瓷——散发着青幽幽的光泽,安静的藏在角落里。所有的风华,都化作青白两色由花或叶构成各种图案的清雅瓷器。
  这个瓷器,常出现在文人的书房里,出现在风雅者的古董里,出现在旅人漂泊的梦里。无论在哪里,人们只要看到它,就如同在烦躁的尘世之中,忽然找到了一个清幽的世界,让世间的一切浮躁与喧嚣,忽然因为她的存在而沉静下来。
  
  蓝缎
  
  蓝缎,是一个暮年的老妇人压在箱底的一段回忆。
  一生的风华,转眼成了个一个遥远的回忆。一头的青丝也变成了如雪的白发。昏浊的双眼,从若明若暗的灯光中,辨认着那些快乐和忧伤的日子。
  这个时候,所有的爱和恨都成了一段悠悠的往事。在一个阳光有一点温暖的冬日的下午,卷起珠帘。窗外的芭蕉,已远离了疏雨的点滴。枫桥边的月色,已随着旅人远去。蓝缎般平静光滑的天空中,有一朵云在闲散的飘来飘去。
  想起那些“争渡、争渡、惊起一塘鸥鹭”的快乐时光。想起那“点点滴滴到天明”的寂寞和忧伤,想起“凄凄、切切、惨惨”的绝望和凄凉……
  一个九百年前的女子,一匹光滑的蓝缎。
  不知她颠沛流离的晚年,追随着那一个亡国之君,带着自己一箱箱的金石、书画,以及对亡失的思念,渡过了怎样凄惨的日子?不知在她含恨离世的时候,身上是否也裹上了那样的一样匹蓝缎,发间还有人会给她插一朵淡淡的黄菊?
  我想她一定是寂寞的。在那个世上,懂她的人早已离去了,她只有自己用单薄和孤独来平复心头的伤痕了。她甚至想不起一生之中,有多少风华绝世的词作传世。她更想不到,她的词,开了一代婉约之风的先河,她更有“一代词宗”的盛誉。钟富曾说:“大河百代,众浪齐奔,淘尽万古英雄汉;词苑千载,群芳竞秀,盛开一枝女儿花。”。可是,有谁又知道,这一支寂寞的女儿花,比起一个普通的女子来,她又经历了怎样的艰辛?
  “古来贤者皆寂寞”。他们,她们,都是人们心底的一匹匹蓝缎,由于特殊的年代,由于绝世的才华,更由于宿命般的人生种种不测,在人们经年的记忆里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推荐:落叶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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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青瓷很是女儿心态,蓝缎却饱经了风霜,一样闪着幽幽的光,一段有着欢喜的幸福,一段成为箱底的回忆。这样的描摹,精巧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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