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也|《天下凉州》第24章:驰援洛阳,北宫三郎扬名

《天下凉州》卷六:勤王仕晋

作者:相也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1-06-10   阅读:

  
  张轨平定张越集团反叛时,西晋天下早已四分五裂。
  氐族首领李雄,占据成都称王,建立成汉帝国。匈奴首领刘渊,占据山西离石,建立前赵帝国(亦称汉赵),自号“汉王”,都已经多年。五胡十六国相继出现。晋廷内部,成都王司马颖任宰相、皇太弟后,“僭侈日甚,嬖幸用事”,与河间王司马颙联合,公开叛乱,杀掉了长沙王司马义。东海王司马越看不惯司马颖作乱,发布檄文,讨伐司马颖,也被司马颖打败了。把晋惠帝抢到手,控制了洛阳,自己坐镇六朝古都邺城(河北临漳县)。晋惠帝还没过上三年好日子,就被人挟持,狼狈流亡邺城。
  永嘉元年正月初一日(307.02.18)辛亥,晋怀帝司马炽即位,改元“永嘉”。太傅、东海王司马越辅政。几年过去,当初被司马颖打败的司马越,却成了“八王之乱”的最终赢家,最大的赢家,实际掌握了朝政大权。
  晋怀帝登基后,实行大赦,并下令废除了诛灭三族的刑法。
  此时,五胡乱华闹的已经很凶,西晋中央最大的威胁是北方匈奴刘渊。刘渊虽然自称汉帝,建都平阳(今山西临汾),但他心中的梦想,却是逐鹿中原,心中的都城,更不是平阳,而是洛阳。一个人的野心有多大,手就会伸多长,棋就会下多大。刘渊任命儿子刘聪为车骑大将军,开始了攻打洛阳、入主中原的灭晋历程。西晋把一切军力部署到了防止匈奴刘渊的犯境上。
  但这年,刘渊攻打洛阳的喊声如雷,吓得西晋朝廷日夜防守,终了却是干打雷,不下雨,并无动静。朝廷没有想到,刘渊还没攻打洛阳,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
  这程咬金,就是青州叛军强盗王弥。他一路杀来,所向无敌,沿路州郡纷纷惨败,继而,杀得西晋朝廷人仰马翻,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了晋怀帝和司马越防御和攻打匈奴的军事布署。
  说起这东莱强盗王弥,亦非等闲之辈。他本是一个世家子弟,但在西晋的世家子弟中,又是个异类,年轻时在洛阳过着游侠生活。他不喜欢嗑药搞怪玩嘴炮,喜欢冒险,并且弓马迅捷,膂力过人,江湖人称“飞豹”。公元306年,石勒在河北转战的时候,山东也乱了,一个名叫刘伯根的小县令在王弥的家乡聚众造反。王弥欣喜若狂,带着家人,带着家产,兴高采烈,义无反顾地入伙,当了强盗,追求他想要的冒险生活。
  隐者董仲道看了他的面相后曰:“君豺声豹视,好乱乐祸,若天下骚扰,不作士大夫矣。”不知是被董仲道言中,还是这王弥从此按董仲道的给他算的命,践行着人生的梦想。王弥做了强盗,闹事叛乱,自称征东大将军,一路攻州掠县,从青州打到豫州,攻入许昌,抢了官府武库兵器,聚集了数万之众,向洛阳杀来。
  京师大震,洛阳危在旦夕。
  晋怀帝紧急檄征天下勤王之兵,竟然没人响应。只有太傅司马越率兵五千,攻打王弥,玩命抵抗,保卫京都。司马越不能不拼命,他是西晋的实际掌权者,说是忠心驰援,也是在救自己。就这,还是把晋怀帝感动得热泪盈眶。在众皆冷漠无情,独越赤胆忠心时,这种感动犹为真切。可惜,司马越的五千兵马,面对十倍于己的王弥贼军,弥众越寡,实乃鸡蛋碰石头,无济于事。面对强贼,怀帝无将可使,无兵可派,便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强行推向了前线,命令司徒王衍全权负责,征讨王弥,保卫洛阳。
  王衍(字夷甫)是士族出身,琅邪郡临沂县人。曹魏幽州刺史王雄之孙、平北将军王乂之子、司徒王戎的堂弟。王衍外表清明俊秀,风姿安详文雅,笃好老庄学说,喜欢清谈。这样一个精于玄学的文人,在儒学上是玄学清谈领袖,但压根没领兵打过仗,再说,王衍这年已是五十二岁的人了,临危受命,兵少将寡,怕王弥攻到洛阳时,难以抵挡,只得及早另想它策。
  情急中,王衍想起了凉州,这时候天下方乱,凉州独安,或许能腾出手来,帮一把忙,便急忙派遣使带着求援信,向凉州刺史张轨搬取救兵。文人的脑袋不愧比常人多一点智慧的脑汁。他怕以自己的名义求援,张轨并不领情,就在字里行间,都说是晋怀帝司马炽的意思。
  张轨接到保卫京师的求援,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怠慢。
  天下形势风云突变,他该何去何从?七年前,他想尽一切办法逃离洛阳,是想远离“八王之乱”,而非远离心中的西晋。他远离京都,是想远离司马伦对他生命构成的威胁,而非远离家国之难。“窦融归汉”是他心中崇拜的偶像。他来到凉州,即为逃命,也为出彩,即为小我,也为大我。这个时候,如果也跟着疯子扬场,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他就有辱张氏世代儒宗门风。所以,当天下分裂之时,朝廷招唤,张轨觉得,大丈夫当为国分忧,不能动摇根本。更当义无反顾,派兵勤王,效忠西晋。
  张轨遂制定了“尊晋攘夷”的最高方针,坚定“勤王仕晋”。
  张轨急派遣凉州督护北宫纯,率领一千凉州精兵,援救洛阳。洛阳初难,他摸不清难有多大,派多少兵力合适。但洛阳吃紧,从凉州发兵,路途遥远,显然来不及了。就想到了驻扎在东部边境的北宫纯。北宫纯是武威郡姑臧县人,性格悍勇冲动,人称“北宫三郎”。张轨的股肱将军汜瑗,在305年乙丑平定陇西太守韩稚时,不幸被乱军所杀,北宫纯继任汜瑗之职,成了张轨的新“四大股肱”之一。自西晋朝廷任命他为凉州督护,辅佐张轨以来,整日强军练兵,驻扎在东部边境,防御着凉州,还没打过仗。一听让他率兵救援洛阳,北宫纯兴奋的不得了,亦该他出手了。
  北宫纯拿出凉州刚刚打造的最精良的武器,最厚重的盾牌,最精锐的铠甲,最精勇的战马,装备了一千精骑雄杰,率兵日夜驰奔。到五月十九日戊辰(307.07.05),王弥率先打到了洛阳城,攻至津阳门下。北宫纯拼死劲赶,于五月二十日(307.07.06)抵达洛阳时,还是晚了一天,强盗王弥已提前一天攻至洛阳津阳门。北宫纯见正门难进,就秘密绕道入城,拜见过司徒王衍。王衍大喜,当即命令北宫纯与东海王司马越联合作战,北宫纯为先锋官,打头阵,便命令西凉卫队,到洛阳城门列阵抗敌。
  西凉卫队装备精良,武器和盾甲出众。面对10余万敌军骑兵,西凉卫队依托护城河,夹门而阵展开了阵型。冲到城门附近的叛军骑兵,听得王弥一声令下,战鼓擂动,乱箭齐发,护城河上空,一时箭如雨下,密集地飞向城头,但无法穿透西凉卫队的盾牌和重铠。叛军的乱箭,一波接着一波,多的用力不够,不是直接落进护城河,就是射在了城墙上,能射到凉州将士胸前的乱箭,都被盾牌挡下。城墙之下,折落的箭杆,堆满了一地,护城河里,箭杆如柴棍子乱漂。一连两天,面对十万盗匪流寇的乱箭,凉州精骑只是用盾牌挡箭,铠甲护身,并不主动放箭,损耗体力。
  第三天,到五月廿二日(307.07.08),等叛军一波一波的攻势过后,北宫纯见叛军臂力出尽,多的箭都如有气无力的袅儿,飞不到城头时,北宫纯迅速改变战术,采取主动出击策略,挑选一百多勇士,组成“凉州敢死队”,打开城门,出城迎战。凉州军团本就是虎狼之师,这敢死队,就是李元辉先生所说的“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敢死队乘其不备,突然攻出城门,突袭王弥阵营,凉州铁骑依靠其重步兵武器和盾甲的优势,横冲直撞,来回拼杀,把敌军阵营冲的七零八散。
  叛敌乃流寇组合,哪里见过打仗不要命的。流寇起家的王弥,见打不过凉州铁骑,遂放火烧了建春门后,向东溃败而逃。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这也是流寇本色。但是,十万叛军,哪是能说逃就能逃没影的,再加道路拥塞,叛军的头逃远了,叛军的尾还挤不上逃路。司徒王衍见捞取战功的时机到了,忙派左卫将军王秉率兵追击,与凉州敢死队一路追着叛军的尾巴,边打边追,直打到七里涧,彻底打败了王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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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闲言碎语   推荐: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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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闲言碎语:
古时战乱,此消彼长,凉州安宁得来不易,如今又卷入战乱之中,既替当时的百姓揪心,也庆幸自己生在和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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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4

  • 落叶半床

    张轨始终践行他的“尊晋攘夷”的最高方针,坚定“勤王仕晋”。这点非常难得。生逢乱世,会有更多人的人趁乱想出头。

    2021-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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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闲言碎语

    剧情到此处,张轨已经成了配角了

    2021-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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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相也

      @闲言碎语  一个领导,凡事亲力亲为,并不一定是好领导,磨到这个时候,才叫领导,以后都是手下出场,他只是出智慧而已。

      2021-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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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闲言碎语

      @相也  嗯嗯,受教了

      2021-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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