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纷五月】平淡中的快乐，劳累中的幸福 一下车，你飞一样向我跑过来，小小身体被脚下的石子一绊。我心头一紧，赶紧迎上去，将你高高举起，之后贴在胸前，你的小下巴压到我左肩上。我用右手轻拍着你的脊背，你转过头在我脸上轻轻一吻，继续趴在我肩上笑着。此刻，五月的桃花开得正艳，你的脸也桃花般温情洋溢。我抱着你来到东屋，太姥姥的炕前。
我已经一个月没见你了。你在奶奶家的这一个月，我除了处理家里的一些杂事，就是来太姥姥家，照顾骨盆摔裂的太姥姥的饮食起居。忙起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空想，闲下来时除了看你妈妈转给我的你最新的视频，就是去抖音看我以前为你录制的视频。从你一个多月开始直到一个月前的一岁半，点点滴滴，温润感怀。
此时，太姥姥冲你笑着，伸出手，你也笑着，却身子后挺，缩回手。我告诉你，太姥姥喜欢你，你怯怯的将手重新伸到太姥姥手里。太姥姥笑得满脸菊花，一把把你拥到身前。你可能已经忘了，你六个月时，太姥姥就曾在她现在躺的位置抱过你。你一岁零五个月正月来拜年时，太姥姥曾弯着腰在雪地里追着你跑呀跑的。
相比以前，你又长高了些。身高由刚出生的50厘米长到现在的90厘米，体重由刚出生的6斤长到现在的25斤。现在你能听懂大人说的话，会说出几个词语:妈妈，爸爸，不，叔叔。你能跑得很快，我几乎要追不上你，但你依然不能说整句的话，需要我为你拿东西时你会用手指着东西，于是我在你响亮的“呃呃”声中，看你眼神和手臂的指向，去取你想要的东西，有时我会会错了意。这时，你依然自信淡定地指挥着我，俨然一位将军，而我是执行命令的士兵。你已经能跑来跑去替我去取一些东西，比如说玩具、拖鞋或其他的小东西，你常常在我的表扬声中忙得不亦乐乎。你已经会搭积木，五颜六色如竹子般节节攀升的楼房或其他东西，在坍塌的一瞬你会气馁地跺脚。你已经会钓鱼、藏猫猫等简单游戏，常在我的表扬声中自信满满，开心肆意。而我们大人，你稍稍的一点进步都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那次你父母带你去一墙之隔的学校操场玩，你看了几次父亲的投篮动作，竟能惟妙惟肖地模仿，下蹲、再伸展腰肢投球。虽然力气不大、球投不远，但动作还蛮是那么回事，我不得不慨叹基因的强大——你父亲喜欢打篮球。
你中气十足，喊声嘹亮，哭声也嘹亮。记得你出生14天时曾去唐山妇幼医院采足跟血，当时采血大厅里不下二百人的空间里排着几路长长的纵队，你扯着嗓子大哭着，引得大厅里排队的人纷纷侧目。后来征得最前面一位采血者同意，先行给你采集了足跟血。护士针头扎到你足跟的瞬间，你小脚乱蹬，哭声越发厉害，一声声震得我眼泪哗哗往外淌。护士紧张地扎了第二次，而我看到抽的那几管血哭了——6斤的小人，哪禁得住这样折腾！拿出奶瓶把奶嘴塞到嘴里，声震采血大厅的哭声才戛然停止。
第二次领教你的哭声是你出生20天的那次肠绞痛。你爸爸抱着你急得满头是汗，你哭得撕心裂肺，可当时你刚吃过奶拍过嗝。我尝试着视频里学来的“飞机抱”，让你趴在我左臂上，两条小腿分到手臂两边，哭声渐渐变小，面条般柔软的小身体渐渐松弛下来，慢慢睡着。
回想起来，三至六个月，是你最乖的一段时间。有尿或临睡时哭闹，我常常将你横抱在怀中，在屋内来回走，直至你睡着。有时正抱着你，一道小水柱抛物线一样升起，“小水泵里的水”便喷到我裤子上、上衣上、甚至脸上。一生日前后，你不会老老实实在一处待着，扶着床头站起来，把床头附近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床上散落着你的各种玩具。每当我将玩具收到箱子里，你都会把箱子口朝下倒过来，玩具重新“哗”的一声撒落床上。凌乱程度不亚于鬼子扫荡过。你爬得很快，一不留神就爬到床边掉地下。牙刷、盘子、勺子、筷子、剃须刀、化妆品……大人手里的一切东西你都充满好奇，对你来说一切都是玩具，不给你就会用哭声吓唬人。你会模仿爸爸用吹风机吹头发的动作，你会拧开化妆品的盖子，妈妈新买的口红也被你拦腰斩断。大家带你出去疯跑惯了，你便知道了在外边玩的好处，进屋玩一小会就会哭闹不止，一出家门立马止住。抱着你从四层慢慢下到到楼下，我腿上像灌了铅，气喘吁吁，可依然将你紧紧搂在怀里，谨慎看路，生怕自己绊倒摔了你。小小的你是无法理解一个左膝半月板撕裂、腰椎突出的人的切身感受的。到楼下你扶着楼边一块跟你等高的圆石头站定，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土块就往嘴里塞，或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我赶紧将你手里的杂物夺过扔掉，抱起你来放到童车里，你时不时在童车里站起来，我赶紧拿出零食让你安静下来，将你推到小区门口看狗狗，顺便等妈妈下班。
不管如何，一岁的你的视野在慢慢变大。在地上疯爬的地方不只有淘气堡还有超市，你常常成为家里、超市、淘气堡等地免费的“擦地工”，青蛙样手脚并用爬得飞快。
你会走以后，我有时会用语音让小杜音箱播放音乐，随音乐蹦迪，你也模仿我的样子在音乐声中叉开两腿，晃动两个小胳膊“翩翩起舞”，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我哈哈大笑。小小的你很有乐感，我们一老一小随着音乐开心地玩着，幸福的时光匆匆掠过。
你的妈妈爸爸都要上班，中午要12点多钟才到家。我会提前用电饭煲将米饭闷好。一次我正淘米，你将地上放着的不锈钢锅里的小米粥全部倒出来，小米稀饭在地上流出一米来远，你自己衣服上、鞋袜上满是。我瞬间气得肝颤，扬起手一巴掌扇过去，手在半路上拐了个弯又折回了。不是因为不敢打你，只是因为你那么小，和我严重不对等，我又怎么忍心将巴掌落在六识未开的你的身上呢？
你毎毎到我跟前撒娇，将脸贴到我脸上，我正陶醉于天伦之乐的柔情蜜意之中，你突然上来小手五指伸开使劲一抓，翻书比翻脸还快。我咧着嘴作痛苦状，你又会凑上前用小手轻拂安慰，嘴里轻声软语的音调，眼神里满是关切。我在你雷风厉手之下，脸上一处处被挠破的痕迹。有人说，打得少。我看也是。对隔辈人，恐怕我再也拿不出当年疾风暴雨式管教女儿的气势。好像这个程序已经从我大脑中删除。
我们就这样亦嫌弃亦喜爱地相处着。于我来说，这是平淡中的快乐，劳累中的幸福。只想在你需要我呵护时尽心、尽力，我的生命中多些色彩，你的童年多些温暖，长大以后你能性格温和、不乖戾。
2021.5.2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推荐：落叶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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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