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纷五月】红尘故事:五月,绕过瓜棚的那轮月

作者:落叶半床    授权级别:A    绝品文章    2021-05-01   阅读:

  
  初夏,我正坐在回忆的瓜棚,享受这一季的清朗。
  瓜并没有长起来,星星也很稀少,因为天上正有一轮皎洁的明月。这月从东天转过来,等我再看它的时候,它正绕过瓜棚的顶上。我对着它凝视,心里升起圣洁的宁静。不管怎么来说,我很喜欢那个瓜棚里看到的那个月色,虽然那个时候瓜棚外面没有一个瓜蔓在悄然生长。只是那月亮,让我如同坐在夏日的瓜棚里。
  五月的空气里,浮动着幽微的花香,我想不起那是什么,也许是刺槐和木香,也许是紫藤和丁香,说不定还有从清明之后就一路开,开到此时也还未衰败的紫色的桐花……这些开着花的树,一树一树的,静穆在黑夜里,看似触手可及,含笑,自然而亲切着。
  瓜棚的外面并没有瓜。我一直清楚地知道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这个瓜棚,一直没有烂在田野,没有烂在没有月亮升起的晚上。是的,这样一个瓜棚,就那样永久地在这里。没有褪色,也没有变好,更没有变坏。至始至终,它是以一个瓜棚的模样存在着。
  开在沟渠旁边的刺玫,此刻也还没有睡。曾经照过赵氏边境的古栈道上,马队和骆驼运送茶叶,在这个夜晚,行走在固定的茶马古道上,活跃在那个悠远的历史书本上。显而易见的那些事实,被月亮看见过,这月亮它至今还一览无余地照耀在那残留的古栈道上。古栈道陷入新一轮的沉睡之中,静默在山间,在碧水河畔,有一轮月经过它的上头。
  那轮月,正绕过瓜棚的那轮月,像是从未经历过任何的日月变迁,仍旧如从前一样。它散发着它奇异的光辉,洒着圣洁的光芒。没有谁曾迷失在这样的月夜。尽管此时,很多人不会抬头看它一眼,不像几千几百年前的那些人一样。从前时候的那些人,没事的时候就抬头看月亮。有月亮时候的看,没月亮的时候也看。有月亮的时候,人们边看边说有月亮,真好;没月亮的时候,人们边看边说天上没有月亮,真好。有没有月亮,都是一样好。只是有月亮的时候的好和没有月亮时候的好,有一点不一样。也许有人可以轻易地体会出来,而有的人,一辈子也感受不到这种区别来。只有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它一直在那里,丝毫没变。
  突然地,就觉出那不停钻进鼻孔里的气息,那些说不清的花香,那充满了生命力量的五月的风,就在这一时,全部生长着,一派的老成,告诉我这春末夏初的承转,告诉我这季节的短暂和无限的前景。
  这个时候,我在瓜棚里的思想就是这样的。那轮月,并不圆满,正从瓜棚的顶上绕过去。微风。路人。灯光。还有这一轮月,静静地轮转,从瓜棚的顶上一刻不停地绕过去。我看着它,此刻它无比美好。
  有音乐响起了,那是天空之城。那座空中之城飘浮起来,渐渐入了世人的眼,引起一阵惊诧、卷起一阵风暴和喧嚣之后,徐徐地隐没在没有人能触摸到的天空之中。那音乐就这么虚无缥缈地,抓住一根弦,惹人向往,让人注目。当然音乐消失了,我能看到的仍然是那轮再熟悉不过的月。
  瓜棚里,有个外出的人迷途归来,一下坐在熟悉的地上,瞬间,有一种幸福袭上心头,幸福得只想让人哭。
  瓜棚外,有些脚步杂沓,穿着布鞋着地的声音,仅从脚步落地的瞬间也能分辨出个张三李四来。脚跟先触地的那个人有严重的外八字,落地时一声轻一生重的那个人一只脚会绊住另一只脚,脚掌最先轻微着地的那个人最是充满了柔情……于是,一起走过的时候,那些落地的脚步声,噗沓噗沓的,没有丝毫分别一样的,远去了。
  这月是不是也是虚无缥缈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望着它,它正绕过瓜棚的顶上,如许安静。那轮月,并不圆满,这世上,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圆满。于是,这月,才能如许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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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执行站长   吟湄:
缤纷五月散文征文二等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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