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来临前的日子

作者:青衣    授权级别:A       2014-05-12   阅读:

  
  这些日子里,最开心的事就是出去送文件的那半日,跑出很远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站半天,什么也不想。雪后的阳光格外干净,浸过落光叶子的白杨树投落下来,映的那些未被踩过的积雪发出微微淡黄的光亮。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吱吱的声响让人心生愉悦。
  走完所有要去的地方,然后一个人溜去党河岸边。站在岸边望干涸的河床或者坐着看西沉的落阳。这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时光,美好静谧的不需要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参与。空气是冷冷的,一到冬天就会手脚冰凉,这个毛病怕是后半生都是改不了的。好在这段日子是自己照顾着自己,不需要告诉任何人,静静的看一会,然后再慢慢走回去。
  又像是回到了少年读书的时候,不肯说话,只顾埋头做事。心里觉得悲悲凉凉,却又是只字不肯提。下班的时候,一个人宁愿静静的坐着看天慢慢黑起来,也是不愿意回家。
  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当所有不得不装出来的脉脉温情在毫不留情撕掉的时候,沉默算是最好的对抗吧。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走,十二月,传说中世界末日的最后几天。原本该是好好抓住时间相濡以沫、两厢欢好的日子,却是要在不断的争吵和敌视中煎熬而过。夜黑的这么早,又是这样冷,连缠绕在树上的那些或红或绿的灯散出的光也是冰冰冷的。
  想去看一场电影。
  2012。
  可好?
  走到门口却又是回来,一部悲伤的剧却有这么多欢乐的人看,成群结队或是三三两两,我独独一人,看着末日来临岂不更是孤单惘然。
  世界的末日。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从门里落泪奔出的时候,心已是暗夜,如同末日。
  连着几日,不肯多讲一句话,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冷眼旁观别人的幸福。平静的竟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难过,可能就是所谓的成熟,眼睛里面含着泪的时候还是可以笑出来。但是笑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心是疼的。
  彼此没有再说着话,也是没有必要的了。已经是将话说到了十二分的绝地。连看一眼都是觉得多余。
  每晚到夜深的时候回去,倍感到寒夜的冷寂。静静地往回走,整个城是被雪亮灯光映衬的城。这么些年了,竟会想不起让自己倍感温暖的瞬间,是自己健忘了,还是那些就根本没有存在过。计较有什么用呢?走在自己的路上,是自己选的,无言以对。
  想念儿子。
  这个花骨朵般的孩童才是我的。想到他,心才是暖的。
  只是不在身边,空留出许多的遗憾。儿女绕膝承欢,该是莫大的幸福吧。只是现今身边的这个人曾经不知道是否爱他,如今亦是。这样的话,决计是不能说的。每个人,在一个人的时候,在心底的最深处仔仔细细地想,想这个在你身边的人是不是正是自己所爱,恐怕是者寥寥无几。
  回想疼的时候,是那种心底最深处那些最柔软的地方,一寸寸的裂,疼的细细密密。
  难以忍受。
  自小最怕的就是疼。而今却是饱尝了这样的痛楚,也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想到,竟会有如此欺凌的一天。
  想必是在家的日子太多的缘故。以前就不曾有过这般的怨怼,也不曾有过这般争吵、说不出这般绝情的话。
  还是回去的好。
  从哪来就到哪去。
  铮铮强强的想要拿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苦自己,徒劳的让自己和旁的人都跟着负累。没必要。不值得。
  那时在基层的日子也是那般好,自由闲散,想笑的时候大声笑,想哭的时候大声哭,本性使得酣畅淋漓。不似现在,只能大声笑,委屈也是不能哭。
  想来他是如同我的。
  曾经不知道是否爱着我,现在亦如是。
  人生荒诞,悲哀莫大如此。
  往往还在劝诫他人如何心意相通、快活人生,而今却是讽刺了自己。
  已经有人在纷传末日来临的时候,会有三天失去光明。想必过几日,蜡烛又将是供不应求了。指不定还会有怎样的谣传和恐慌。但是无论怎样,我也该想想在末日来临前的日子里我该干些什么。
  该是去看看父母了,他们已是这般老了,两鬓斑白,即使他们争吵了一辈子,让我们早早的没有了童年。但是现今所得一切,皆受之于他们,不能、也不敢忘却。
  然后要把儿子日日带在身边,这个柔软的小生命,我为着工作竟是早早将他放置一边,心里面是愧疚不忍的。我是这般的爱着他,为着他愿吃尽所有的苦楚。
  我还要去看看那个我最爱的少年,就像读书时候,远远的看着他,只是远远看着,看他幸福快乐,只一眼便已是满意。我还要……
  原来还有这般多的事情要做,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亏欠,人生并非狭窄的只剩身旁这个人。
  末日将是来临,或者仅仅只是世人的道听途说,皆无所谓。姑且在这些末日来临前的日子里去做这些事,去爱那些我们爱着的人。阳光里能仰起脸,明媚纯真的笑。
  心里面坦坦荡荡、毫无怨怼与亏欠。这一世,便是够了。
  也便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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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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