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初老 or 再出发?

作者:王文薮    授权级别:B    精华文章    2021-04-17   阅读:

  
  记忆里保存的那些美好,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你的心,似乎还停在15岁,那个嘴里哼着黄家驹,心里惦记着赤名莉香,和朋友分别时不说再见而是会说沙扬娜拉的少年。
  
  一、是的,没错,你已35+了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是,随着新年脚步的逼近,你知道,自己马上就要35岁了。
  记忆里保存的那些美好,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一夜之间,自己却已经走得太远,太远。
  你曾经和某个人开车在大山里肆意漫游,不走高速,不走大路,睡醒了就出发,累了就休息,欣赏着那些依山而建的一座座小城,目睹着沿河而居的一位位山民为生计奔忙,路人般掠过这风尘世界。那一年,你30岁,可却仿佛就在昨天。
  你曾经每个周五的晚上坐一整晚火车,周六再转坐一上午的大巴,只为去和某个人匆匆一会,周日的晚上坐一整晚火车,在周一清晨赶回上班的城市。那一年,你27岁,可却仿佛就在昨天。
  你曾经和朋友们一起去无人海岛野营,喝酒、烧烤、踢球、听海,十多个人挤在一个小小帐篷里,一边吹着略带寒意的海风,一边哼着朴树的“别做梦了/你已二十四岁了/生活已经严厉得/像传达室里老伯”,爬到岛上最高处去看日出。那一年,你24岁,可却仿佛就在昨天。
  你曾经和室友们一起去爬华山,晚上12点出发,爬过百尺崖,越过苍龙岭,终于在四点半登顶,来不及停歇,一座峰一座峰地尽情游玩,鹞子翻身让人害怕,长空栈道让人腿软,之后,为省下坐索道的钱,一路小跑着下山,腿连续疼了一星期。那一年,你21岁,可却仿佛就在昨天。
  你曾经和朋友们沿着溪谷,向秦岭深处走去,在无人的山坳里,在瑟瑟的山风中,在跫音此起彼伏的夜晚,与朋友们点燃柏树枝,紧紧靠在一起取暖,你们为终于见到人烟而兴奋异常,一条黑色的狗让你们倍感亲切。那一年,你17岁,可却仿佛就在昨天。
  你曾经和朋友每天步行5里路,穿过被分隔开的多个农田和村庄,路过玉米地,砖瓦窑,乱坟岗,破产关门的淀粉厂,去到镇上的中学。在那里,你第一次有了异乡人的情感,尽管离家只有5里地。也是在那里,1毛钱一大块的酱咸菜就着馒头超级好吃,1块5一碗的荞面饸络更是难得的美味。那一年,你15岁,可却仿佛就在昨天。
  一切都是那么快,忘了停留,也来不及喘息。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你的心,似乎还在15岁,那个嘴里哼着黄家驹,心里惦记着赤名莉香,和朋友分别时不说再见,而是会说沙扬娜拉的少年。
  
  二、焦虑的35+
  
  可如今,你已35+,工作上的夹心层,生活中的双面胶,如果用一个字概括你的现状,那就是:难。
  在职场,你能掌控的资源不如70后,身体和精力不如90后,你掌握的技术逐渐跟不上时代,对新兴的技术不屑一顾却又不得不从头开始,身处的团队不断有新人进来,也不断有人升职,有人离开,现任领导又开始追求干部队伍年轻化。你不甘心,不服输,却又不得不接受。
  在家里,房贷、教育、婚姻、医疗,样样都不让你省心,房子不够住了,是再买一套房子还是换一套大房子?幼儿园怎么这么小就教算数?幼儿园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教10以内的加减法?读小学的老大到底还能不能再增加个心算补习班?老人们的保险投入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是否应该为老人的医疗制定更长远的储蓄计划?你不想操心,却又不得不操心。
  在朋友那里,也有人变成高富帅的,也有人又换了新house,也有人又换了新车的,有人最近旅游去了尼泊尔,有人自驾穿越了欧亚大陆,有人徒步穿越了塔克拉玛干,有人又读了个MBA,有人又出了一本书,有人的女朋友一个一个,都比老婆漂亮,有人一年参加了10个全马,有人一年读完了50本书,有人每个晚上都跑10公里,有人练出了8块腹肌。你不服气,不相信,却又挤不出时间去证明自己。
  你曾经的梦想,会时不时穿过层层尘埃,突然泛上来,搅的人心神不宁,是否该去追梦?还是该早点忘却,开始脚踏实地,像亲人们期望的那样远离颠倒梦想?
  你在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在逐渐靠近当年擘画的未来?还是在渐行渐远?
  躺在储物间的吉他有多久没有弹了?
  曾经计划刊印的集,如今写完多少了?
  计划去攀登的南迦巴瓦峰,是否已经实现?
  ……
  35+,生活在现实与梦想的夹缝中,时时处处充满焦虑。
  
  三、35+,退一步暂时安逸,进一步处处危机
  
  你已35+,依靠自己的勤奋,和些许算不上差的运气,拥有了目前,整体上还算不差的工作与生活:承担的项目工作越来越重要,年事渐高的父母还算硬朗,另一半也在单位扮演着顶梁柱的角色,孩子虽然有些小缺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是在进步。
  如果照此进行下去,一切似乎看起来也不错,很安逸。
  但是,身处当今剧烈变革的乌卡时代,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安静度日。观念、流程、技术、业务上一日千里的革新速度,在在冲击着你那早已负重前行的生活。
  你突然发现,自己掌握的那些看家的搬砖本领,早已不那么潮了,新的框架、新的编程语言不断横空出世。为了维系自己身为前辈的优越感,你不得不一头扎进去潜心研究,却发现自己总是被各种会议、沟通、私事打断,几乎无法挤出整段的时间去提升自己。
  你突然发现,自己掌握的那些协议,虽然还不至于行将就木,却也是明日黄花了,新一代通用协议已经进入如火如荼的主体开发。你假装坐下来去啃那些枯燥乏味的新接口,心却早飞到了云外。
  你突然发现,自己熟悉的那一套管理和开发流程,又被新进流行的方法给颠覆,就像敏捷推翻了瀑布一样,精益又给敏捷带来了巨大冲击。对于一直在被动承受的基层技术人,你似乎总是狼狈地奔跑在跟随者的队伍中。
  你突然发现,所有的变化当中,最难适应的,是观念上带来的冲击。战略思维、系统思维、全息思维、经营意识、交付意识、自组织意识……任何一件,都是对你现有认知的重构和颠覆。这样的重构和颠覆,有可能意味着原有的心智模型的大量失效,必须透过一件一件的小事,去重建新的、适应了变化的新模型。
  是的,你清楚地知道,原地踏步很安逸,但是心中充满焦虑;迎难而上,心里能获得些许安慰,相对感觉踏实一点,但对投入与产出的不确定性,让你似乎陷入了更难的境地。
  
  四、35+,幻灭,梦醒,初老?
  
  于是,一动不如一静,成了你在35+以后的座右铭。你开始对外标榜自己的佛系属性,你开始宣称:任他千般风雪,我自一帚扫之。
  不管白雪皑皑,下得有多大,你告诉自己,只要卖力扫就行,至于扫多扫少,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从扫雪的过程中获得了安慰,这份安慰让人麻醉,暂时忽略了由于无法应对如雪片般飞来的种种问题而带来的苦恼。
  或者,不管它风霜刀剑严相逼,你都不会随波逐流,只求平静做自己,努力争取不为外物所动,躲在尘世之外,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只在半梦半醒之间,闪念而过的,仍是种种的放不下舍不得离不开剪不断。
  无论你是以上两种心态中的哪一种,本质上讲,你都是在与生活跟现状握手言和,在自己刻意划设的小确幸里徜徉,想赢怕输,平静而绝望。
  你不再谈及曾经年少时的摇滚梦,甚至嘲笑那些没有放弃梦想的人幼稚,从而顺利成为了自己当初讨厌的那种人;
  你偶尔也会怀念青葱的少年时光,但脑子里更多的,却是办公室政治、孩子的分数和送给老师的红包到底该包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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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精华:落叶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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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当时间到了一个节点,过往如同昨日,将来扑朔迷离。摆在眼前的现实,令人焦虑、深陷危机、如梦方醒,到底何去何从?看完这篇,活生生的事实,会让人踏上追寻人生意义的一场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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