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听,柳絮飘漫咯咯的笑声,
月光搂过的冬娃儿,学起蛐蛐儿叫,
嘟嘟,嘟嘟......
吮吸雨露,在好大好大的世界,
我认得你为儿拾柴的背影。
柴窝窝里,靠着卑微的狗尾巴草,
含着一个酸甜甜的温暖入睡。
听您喊着豆荚的乳名,
飞跑着去迎候蓝布衬的菜筐,
被窝里探出小脑袋,
拱着您青布围裙兜起的奢侈。
火铲子爆开的玉米花,
还有沂蒙山小调,
哄我笑,出身唢呐世家的你,
拍子好和韵。
我踹开被子的时候,
最怕风袭的是你。
铜顶针挡起冬夜的芒刺,
瘦弱的膝盖顶在硬硬的炕沿,
绷紧粗针大线,
为我拼接新絮的棉衣。
如今,我扶着花香的阳台,
却只能把遥远的月光当成是你。
那个镶嵌太阳和麦穗的银镯,
丢失在老家的杏花春雨。
妈妈,我喊着人世间最近的称呼,
来看相隔十五年,常在梦中偎依的您。
失去您的时候我才第一次长大,
您说,最爱听儿子骨头拔节的声音。
可当我的生命挂满快乐铃铛之时,
你裂口的手,却再也,
再也无法痊愈……
我只能祈祷曾经的光阴,
疼惜您留给我的生命。
清明几度徘徊,月华溶溶,
梦中,
我还靠在您身旁,那无边的暖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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