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怀孕的妈,想吃杏。春寒料峭,想也白想。妈咬着牙,流着口水,酸得牙倒了。
妈不爱吃酸。只有那年春天例外。她一吃酸,脸上的表情,你懂的。
归根结底,是妈肚子里的胎儿,喜欢吃酸。而且,想过了杏子,想桃子。酸过了,还想甜。无论是杏,还是桃,没人能给妈。
所以,吃不下东西的妈,很瘦,很瘦。
2.
屋后的那株杏树,太高了。花开了,小小的我,站在树下,看不见花;果熟了,站在树下,小小的我,看不见果。
杏子的味道,似乎在舌尖,打转。但究竟什么味儿,说不上来,也想不起来。
姑家的杏树,静静在房前,好几株。麦子熟了,姑喊我去吃。四五个人爬到树上,用衣服兜着,一兜一兜的杏子,个顶个的。
吃过杏,“噗,噗,噗”,吐出的杏核,好几把,玩砸杏核。我也玩。全输光了。
3.
又是春天,阳光稀薄。微冷。
山坡上,死气沉沉地看不出是什么的树,一夜之间,东一处,西一处,粉的粉,白的白。
难不成,是天边的霞,被织女一个不小心,遗落到这里来了?
随意地,原是漫山杏花开。从此知道,相山上除了酸枣,还有一样是好的。
4.
微雨时。杏花盛开在诗行里。有一株,轻轻巧巧地,就开在我刚刚经过的小桥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