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每一朵花,长安就是空城一座
每一句歌赋,每一支柳笛,都哑然失声
还有春天、金樽和美人,都陷入亏欠
刀一直在与时光搏斗,留下一身血锈
正如我一直在与另一个自己对峙
收获了满头秋风和积雪,马蹄踏梦入诗
二
打马向西而去,完全可以排除壮志凌云
这是上天的安排,无需三声炮响
却借一路东风,这倔强向西吹的命运
疾风劲草,时光如箭,转眼已痛失人生的
大片河山,当然我也会停下来,听听
这深秋的临别赠言,但怎能掩盖杀声震天
三
策马横刀的形象,本可以作为雕像,交给
虚无的路程,作为里程碑或者绊脚石
但无奈背上的包袱里,装着百年的梦幻
偶尔也扯上漆黑的夜幕,一起酩酊大醉
有多少次,曾想在悬崖边,放弃前世今生
天空总是以星星诚恳,恋念每一粒芭蕉雨
四
江南只是一句熟透的唐诗,感谢它赠我
一句稻草和半纸美人,还有几个敌人的
头颅,而我已经失忆,冷了所有的功名利禄
从未相信过宿命,就像从不相信金钟花
可以囊括整个春天,唯有疼痛无需耕作
却绵延不绝,你看这贫瘠的心,杂草丛生
五
不必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南山之外,有
大片的寂寞和风烛年华,可以播种风雨
收获一个古村,捂热千里之外的铁马冰河
战马委身为耕马,最重要的是废弃远方
以及铁和血的影子,战刀升华为锄头犁铧
需要再一次点燃烈火,让执念脱胎换骨
六
天地为家,冰霜当花,安静捧出一杯清茶
不信佛道,不食香火,只爱人间以外的
人间,芳菲天涯,我只清守着魂魄一瓣
总有一天,我会找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
一起安定下来,一起分享悼念过无数次的
夕阳和昏鸦,慢慢反刍每一粒铁样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