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神不知鬼不觉地
往南轻移莲步
她乜斜着眼光看北半球
村后的芦苇颇有感触
愁得白发满头
白露在热这头
霜降在冷那头
寒露修了半月的桥梁
给了寒冷与热乎
一个寒光四射的过渡
我来不及穿上秋裤
就慌张地去迎接寒露
王母娘娘用秋露
刷了牙,漱了口
然后掏出她的雪花膏
给大地胡乱地涂了几涂
啊——
北国风光,千里霜铺
我赶紧驾驶着播种耧
给田野的深秋
写下了一首
◎父亲
文||冯喆(聊城)
父亲再也不用
把自己放在磨刀石上磨了
那些挥舞镰刀
收割岁月的疲惫
都被父亲收藏在额头的涟漪中
他的月牙镰和他
一起光荣退役
父亲的腰身
弯成了一把月牙镰刀
他和一些当年手持柳叶大刀
杀死草兵百万的乡亲
整日坐在街头巷口
检阅着这个日新月异的乡村
父亲不是美髯公
嘴里的故事却古色古香
他最擅长用对比的修辞
晾晒经历的岁月沧桑
有时是泪流满面
有时是慷慨激昂
时间的砂纸把父亲的手
打磨成了一把刚锉
凸凹不平的艰难
荆棘扎手的世事
日子的三角八棱
都被父亲亲手锉平
如今,父亲已经作古
我的分行却常写常新
在九九老人节到来之际
我拿这些词语来怀念他
2020.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