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光褶皱横亘在额头
太阳色的肌肤，顺从了岁月

粗黑的双手托举着星空
一来二去
时间把他弯成了弓

目光中的往事
是一支支射向时空之箭
人间烟火并不平常

坎坷，或者平顺
都是生命的意义

不说流年不利
他所迈出的每一步
都批有醒目的定语

二
煮一壶老酒，灌醉黄昏 
沉默的云朵撒下雨滴 

在雪域高原，需多少感动 
才够一场淋漓的流泪 

一生那么漫长 
松散的记忆长成褐斑 

凝视许久，那个佝偻的是背影
让毫无设防的我，热泪盈眶

三
从一顶草帽说起
从那头衰老的骡子说起

从那贫瘠的土地说起
从世世代代的清苦说起

顽固的老慢支
带走了忙碌的母亲

父亲沉默的样子像极了那座山
埋葬着阿妈病痛的肉身

四
回过头来
故乡的月亮落满灰尘

群山裸露。这么多年了
我总是无辜地启程

驻足，或者折返
莫名地感伤

村庄凋敝，留守者落寞的目光
盯疼了自己

疲惫的父亲，望着那山
一幕幕往事掠过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