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与风耳语,蛙声吮吸着溪水
黑像一个巨大的葫芦,在黎明
本未倒置。你借助着晨雾在画布上
用抽象色彩弹奏命运交响曲
灵感飘然而至,心地淤积的孤独
跌跌撞撞寻找释放出口
可你因为太专注
无暇与孤独们相道问候
月亮闻声钻出暮霭,它仿佛听出
弹奏中夹杂的恐惧在肆虐
酷似一对黑夜私奔的鸳鸯
携带无法抑制的爱恋毅然逃离
音符像通往天堂的一串串密语
回荡在街区学校商场监狱
我们真正生存过吗
每个个体或一群集体主义主人翁
《在凌晨的时间里开花》
钟摆像一根拐杖,在时间里
发出唏嘘声,令午夜的寂静
雪上加霜。而你此刻酷似剪影
在朦胧的阳台蹒跚徘徊
是在与真理无声对话吗
是在与伊人握手言欢吗
是在与未来针锋相对吗
是在等待黎明生根发芽吗
在凌晨的时间里开花,你当然闻不到
人造花的香味。频繁出没者
只有老鼠和蟑螂,还有你用意念
在灌木丛培育的无形王朝
《九曲黄河从你光头上流过》
九曲黄河从你光头上流过
这时连接时间的只有历史
而你像一只黑猫,躲在电脑前
与文字磨牙。诗意的象牙塔在你心地
高高耸立,令博尔赫斯为之一振
在诗意的象牙塔里徜徉,你可以忘掉
生活的顽疾;忘掉潜藏在眼睛的刺
忘掉时间寓言里的瑕疵;忘掉
爱情废墟上的残渣
你要知道,诗神代表不了祖国
包括李白杜甫白居易,贾岛陶潜李清照
在江山的头盖骨上抛掷磷火
最后焚烧的必是自己的灵魂
《谁也看不见的预言》
时间寄居你宿命的那刻
你的血压就急剧飙升
嘴巴不停地说着暗语
像极死亡标本垃圾般从你心地
流出来。同时还有孤独与愤怒伴随
这时你脑海突然闪现着
徐渭往自己耳朵里钉钉子的镜头
死神即将穿越生者耳朵
使一个王朝人为变聋
你难耐之下反复亲吻雪白的宣纸
用舌尖当笔,唾沫当墨
写下谁也看不见的预言
《漫游一生》
一辆倒开的列车将你的下半生
远远甩在身后。灵动的四肢
瞬间没了体力支持
影子越搬越沉,以至于
用幻觉支撑的气息都难以为继
对峙中彼此看不清彼此。沟通
只能以沉默方式进行
但愿中途停靠的驿站,没有魔鬼捣乱
不是每个行者都能找到
灵魂旧址。而你此生的漫游
注定没有返程车票
《时间擅长在迷宫嵌入暗刺》
灯影迷离,你坐在孤单中喝酒
你说,这时的假睡没有噩梦打搅
扫把星,也于昨晚神秘划过
你好奇的名字陷落在
北方的最后一场雪中。但没有白绫
供你撕扯心底淤积的隐痛
时间擅长在迷宫嵌入暗刺
使出口不知入口的深浅
连黑暗亦不敢贸然远走高飞
你怀揣着谜底般的下半生
不敢乘坐高速列车。模糊的背影
在朦胧的诗意里变得愈发清晰
《理想主义的凌晨》
你并不讨厌太阳花,是太阳花
令你讨厌。它是典型的二
酷似钟表对时间的盲从
但凡涉及到隐私的话题,都找
公孔雀沟通。它在开屏之前
就得意忘形了
在别人的足印里留下自己的倒影
心神总是惶惶不安的。就如同
把自己的遗像,挂在别人墙上一样
理想主义的凌晨,最好避开
现实主义的正午。凌晨闪现的是真我
而正午闪现的全是面具
《历史囚徒》
风掠过坚硬的脊梁。孩子们的蛙跳
比躲在荷塘的蛙声还要鲜活
蜘蛛把网牵树桠高处,但没有跳崖的意思
喇叭花说谢就谢了。它的荣辱
令我怀想起那个特殊年代
不祥的云总是在大雪后飘过
漫长的路上挤满了泪水,相爱的人
不能在月光下接吻。仿佛几个世纪
都缺乏春天的动人绝唱
历史在囚徒的指甲上
刻下罪孽。棉花糖的天空下
倒挂着一只只苍鹰的尸体
悠长的警笛响彻巍峨的群山
智者锐利的目光穿透深厚的孤寂
而众多花朵沦陷在季节深处
《冒充天使的人》
悬挂的钟,从凌晨开始模糊时间
并频频向过去谢幕
其实它的内部涌着一万个春天
它的倒影,就约等于法式接吻的唇
窗外,风和雨在黄昏的天空
对峙许久。雨点的跌落
就是眼泪在殉道。而风擅长逃离悬崖
而后去翻山越岭
水雾弥漫时钟声正在密闭容器
呐喊。衣冠禽兽们充耳不闻
他们只对琥珀色的肉身
兴趣浓郁。抚摸它如同抚摸天使
《突兀在梅雨季节的黑天鹅》
晶莹的泪珠折射出生存的虚无
耿直的过去不屑与媚俗的当下对话
喂,你好吗?我苦难的兄弟
突兀在梅雨季节的黑天鹅
反复摆弄着那一双黑翅
展开,收拢;收拢,展开
仿佛一架携带核弹的战机
随时准备对准敌人无情射击
没有谁是它的对手
而你的未来沦陷在黑与白之间,隐忍中
默默上演着一场场孤独的哑剧
这种深入灵魂的方式,酷似你中的爱蛊
2020.5.14无为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