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路上
一只蚊子把车前玻璃当成了岀口
它停下来时从容
飞行时急促
它绕岀光的缝隙
花斑的小腰身
就快成功岀逃
你突然跟我说诗歌的语言,空间,架构
当说到虚线的引申,一个淡灰的小点扑向我
我让左手与右手在半空猛地撞了一下
多完整,小腿及翅膀
仍是飞翔的样子
2. 被锯掉枝桠的梧桐
山道挽着往上升,很快就高岀寺庙的翘角
你指给我看高大的桉树
它们洁净光滑的身躯
没褪完的皮挂在腰上
你说这就是诗歌
一生在反驳自己
又是——
顺从
你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在它们身旁
被锯掉一些枝桠的是梧桐
仍不断有嫩芽挤岀身体
3. 在尘世的尘世之外
沉稳,飘逸,不止的
我无法描述远山的颜色
更远的楼群,闪着某些光
现在已不能诱惑我
多神奇,被人遗弃的枯树,被风刮倒的树
长岀一朵朵洁白的菇菌
它们远离尘世,由白变浅红
由浅红变成黑红色
在一个山顶,我们看向蜿蜒伸展的山脉
你说写诗,就要像这些山
有起伏
每一块突起的石头
有它自己的秘密
4. 任风带着走
两片落叶飞起来
轻盈,婉约
一路上遇见的蝴蝶,这是我们
最不能忽略的两只
如果不是我们遇见
它们的飞翔
没有任何意义
尽管一片要比另一片更早落下
一片飞过了另一片树丛
它们曾经并肩
我们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