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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雪

作者:我欲飞翔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0-03-21   阅读:

  
  又是一场雪!而且,足足的下了多半天,地面上大约会湮没了脚踝了。这是2019年末到2020年3月19日,这一段时间里的第几次雪,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吧。我是不记得了,总感觉雪很多,一场连着一场,三天两头就下上那么一场。
  我想起来再2019年的冬天伊始,我还呼唤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呢。现在,我是无语了,不再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大雪了。今天的凌晨,在街道旁边等候着朋友的车,好一起去体育馆打球,听正在清扫积雪的工人在说,这已经是第二十五场雪了。谁都可以记得不清楚,而他们是一定会记清楚的。他说:我年前年后干了多少活儿,我怎么会不记得呢?这雪啊,真的是一场连着一场啊,场场连接着,紧密着呢。想着也是,人不能贪图便宜,今个儿得了,明个儿就会失去。我看着他累得满身是汗,也心疼他的如此劳碌,更感谢他的辛勤付出。他又苦笑着说:18年冬天的雪少,几乎是没有怎么下,算是闲屁了。那年算是捡着便宜了,没想到这一年彻底地补回来了!
  是啊!这雪多得出奇!我也附和着。
  三月了,依旧是昨天一场雪,后天一场雪的,这雪下得让人心烦意乱。明明该是艳阳高照,春暖花开的三月天了,却禁不住这雪一再地鼓捣着冰,然后再升温,冰雪融化,到处是一片积水,或是泥泞。看着脚下的路,就多了一些烦乱。
  但是,再多的雪,又如何呢?也不过是一时半会儿的癫狂罢了。然后,就冰消雪融。河堤上渐渐地赤裸出了原来的模样,青灰色的石板平整地铺垫着,闪烁着幽幽的光晕。河流开始咆哮着了,纵目所望,尽是一片奔腾喧嚣的流水,从上游向下游肆意地流淌着。偶尔,一两块漂浮着的冰块在河水中,顺流而下,逐渐地消融在水流中了。又有一块,两块,三块,或是更多的冰块,相继接踵而来;不等消失在视线之外,也就也融化成了一股流水,汇聚在河流里,向东浩浩荡荡流淌而去。
  三月,县城里的这条河流就开封了,距离清明还有半个多月呢。我站在桥上,看着河水;这多情的河水也照彻着我的影子。河水罕见的清澈,看得见河底的石头;河水寒气逼人,即便是站在桥上,也感觉有那么一股料峭的气流冲击而来;又嗅得见河水的鱼腥的味道,像是我的手里捧着一条鲜活的柳根鱼,它抖动着的时候,零落的鳞片弥漫着腥腥的气息,一次次地充斥在鼻翼左右,挥拂不去。
  整整一个正月,又是整整的一个二月啊,我们就像是这条冰封的河流一样,停止了喧嚣与奔腾,偃息了我们的旗鼓,麻木了我们的笑容,就连呼吸也变得很是生硬,与牵强。我们像是笼子里的困兽,渴望着窗外的世界,却又不能不克制着自己,强迫着自己蹲守在家里的那么弹丸之地的空间里。我们就那么静静地宅在家里,偶尔因为采购必备的生活物资才出一趟门。
  终于,我们即将胜利了!
  街面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叫卖声又一次此起彼伏,各商铺开张大吉,在招揽着顾客……
  这就是我的城市,这才是我所喜欢的城市的模样,繁荣,而且富庶,充满着活力,就像是我脚下的这条河流那样,冲破了冰层的束缚,疏通了积雪的拥堵,一路欢歌,向着大海的方向奔流着!
  就是再多的雪,又如何呢?!没有不降临的春天!这就是春天!春天里,没有不融化的冰雪;春天里,没有不绽放的花朵!春天里,没有不昂扬着的精气神!即使再多的雪又何妨啊!
  我顺着台阶向河边走去。台阶上,满是冰层,有些湿滑。我小心着。可是,即便是千小心万谨慎,临近河边的时候,还是禁不住脚下一哧溜,差点摔了一大跤。好在脚下蹬住了,算是刹住了车。一块赤裸着的黑土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这是久违了的颜色,黑色的土,泛着油汪汪的光泽,散发着新鲜的馨香。我蹲了下来,猛然间看见了一抹绿色,嫩嫩的,葳蕤着,像是一团绿色的火焰,虽说在雪里有些局促的样子,但是,它却是在生长着!在雪堆里傲然地生长着!不低伏,不勉强,很是无惧无畏,又是那么执拗倔强。我不禁油然而生了无限的敬意!向着这么一抹绿色!向着这么一团绿色的火焰!
  哦!我明白了,即使下那么多的雪,又何妨呢!依旧是该生长的,就一直在生长,绝不会因为气候反常,或是雨雪舛逆,而停息生命的跃动!这雪堆里的绿色,就像是一个精灵,唤起了我的更深切的爱,我久久地蹲着,不敢大声地呼吸,更是以顶礼膜拜的敬意,在凝视着。生命始终都是一种奇迹!就是雪堆里,又怎么样呢?我想起了一个词:沃雪!这雪,肥沃着经冬而生长不息的绿色!叫它沃雪,又有什么不可呢?!
  春意盎然了!
  春风浩荡了!
  春水肆意了!
  我想我一定是有一些辜负了春天了。为了忏悔,或是赎罪,我情愿向这雪堆里的一抹绿色顶礼膜拜!
  而且,我想起了更远的地方,更谙熟的情景,以及更辽阔的原野,那一簇簇凌寒而开的冰凌花!是那么晶莹剔透的娇媚,是那么吹弹可破的惊艳,又是那么傲霜斗雪的绽放!期待着某一天,我去拜访,就像是拜访一位久别的老友。
  当我缓缓地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目之所及的远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不再纠结了,也不再黯淡了,因为我知道在那更多的雪层里,依旧会生长着更多的绿色,也一定依旧会生长着更多的绿色,我相信那些生命的坚持,也相信那些生命的永恒!
  听吧!这是河流奔腾喧嚣的声响,一路向东而去,大海就是它的方向!
  看吧!这是一抹神奇的绿色,剑走偏锋,向着冰雪里无畏怒放,春天就是它的未来!
  我一时间裹挟着温煦的春风,向着前面的道路行进着,满眼里尽是一抹抹一簇簇的葱绿,一片片一团团的姹紫嫣红!
  审核编辑:沁芳闸   推荐:沁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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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沁芳闸:
三月的时候,春天是来了,可依然春寒料峭,甚至让人很失望的看到了下雪。不过又有何妨呢,该来的总会来,闹,春风浩浩荡荡的来了,春意正在枝头欢笑,这才是我们喜欢的模样。这雪呀,就唤作沃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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