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将疫情巧化烟

作者:夜雨不朦胧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0-02-25   阅读:

  
  我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更是一个对周围事物感知能力严重不足的人。每天有滋有味地活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外面的世界变化如何,外面的人过得怎样,我一概不知道。
  年前,女儿在电话中告诉我,武汉发生了重大的疫情。我没在意,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哪怕是女儿告诉我,她跑了好几家药店买口罩都落了空,我还是没想过要去买口罩留着备用。我照样该干嘛就干嘛,买年货与把家里的卫生搞好才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遇上一个不开窍的妈妈,我不知道女儿的内心是不是崩溃的?
  如果不是孩子要求她爸爸买口罩,我才不会去药店。在我心里,女儿所有的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
  我和爱人去了三家药店:一家药店口罩断货,一家药店买到了二十个一次性口罩,一家药店限购,每人只准买五个一次性口罩。
  难道真的像孩子说的,疫情很严重?我心里一阵发虚,三十个一次性口罩是不是少了点?要不要再去别的药店看看?
  爱人的态度比之前的我更乐观:“足够了!说不定武汉的疫情很快就控制了,这三十个口罩压根就派不上用场。”
  我打电话请示了一下女儿,“没事,妈妈,等我回来再说吧。”孩子的话让我稍微安了点心。
  元月二十二日晚上十点半,我们在娄底高铁站接到了全副武装从长沙回来的女儿。N95的口罩从早上七点出门上班开始戴到了现在,全程没有摘下来。哪怕是坐上了私家车,女儿都一直戴着。
  “要过年了,长沙这几天的高铁站与地铁站,客流量暴增。我本想一个人待在长沙过年算了,怕在回来的路上有许多的不确定性,一不小心把病毒给带回了家,那就不好了。”
  “那不行,出租屋里什么都没有,喝西北风呀?”不知道新型冠状病毒为何物的我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你看娘一身正气压倒所有的邪气!以前你得腮性炎长水痘,都是娘陪着你,抱着你睡的,不也没事?”
  女儿告诉我:“现在出门戴口罩的,都是那些大人口中爱吃垃圾食品,经常吃外卖,昼夜颠倒,不爱惜身体的年轻人。”
  “也是,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没几人会刷微博,自然消息不灵通,老年人就更不用说了。”
  我把三十个一次性口罩拿给女儿,她要我们留着自己用。她说她已经买到了口罩,只是有点贵。想试图说服女儿收下口罩的我:“狼来了,也不会来咱们大娄底。咱们涟钢这种要钢有钢,要铁有铁的大型钢铁厂,它也敢来?它真以为咱们高炉的钢水铁水都是摆看的?随便一炉钢水铁水分分钟就能把它给烧死。再说了,2003年的非典不也没传过来?”
  “妈妈,你知道么?现在全国各地不戴口罩的,没把新型冠状病毒的严重性放在心里的,都是你们这种经常给儿女们发如何保养身体的中年人。”
  我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手中的口罩,发现爱人单独买的那二十个一次性口罩是过期了的。
  “也罢,反正过了期,那就放在家里让它们落灰尘吧。”望着女儿那无语的表情,我见好就收。
  我用余光偷瞄了一下女儿脸上口罩的勒痕,还好,在家的这几天可以不用戴口罩,年轻人,恢复能力强。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回农村陪婆婆过年的计划,我立马取消。一意孤行的爱人不想落个不孝的名声,决定第二天一大早,独自回农村。我要爱人过完元宵节再回来,安安心心地待在农村陪婆婆,用行动尽孝。
  女儿贴心地给她爸爸准备了一个N95的口罩,两个一次性医用口罩。要她爸爸回去的路上戴一个新的一次性医用口罩,回来的路上戴另一个新的一次性医用口罩,N95口罩始终戴在外面。一定不能用手触碰N95口罩的外部,记得勤洗手。
  我生怕爱人遗落了哪个重要的环节,又把女儿的话给重复了一遍。我们最初对新型冠状病毒的认知,都来源于我的女儿。虽然对这种病毒的凶险程度我不是很了解,但我选择相信我的女儿,凡事小心一点没坏处。
  第二天上午十点,武汉封城了。狼,真的来了。
  这一天,我和女儿全副武装出门买口罩。我们在涟钢医院附近的药店买了六十个一次性口罩,四个9501口罩。
  全国各地迅速启动了一级响应,微信群里有关新型冠状病毒的消息像雪花一样,铺天盖地的飘了下来。我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似的,不分昼夜地看着。
  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场景,都出现了。医生护士们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戴着勒到窒息的N95口罩,护目镜,手套。不能喝水,不能上厕所,为了抢救更多的病人,他们舍身忘死地与死神赛跑。
  我作为一名有着二十八年党龄的老党员,疫情期间,能不出门,我坚决不出门;能不聚餐,我坚决不聚餐。企盼团圆的我,在大年三十的那一天,“无情”地拒绝了近在咫尺的父母、亲人们。不给国家添麻烦,不给白衣天使增负担,是我应有的责任与担当。
  元月二十七日,我们开私家车把女儿送到高铁站。她调皮地望着我:“妈妈,传说中的‘B’还没出来,你和爸爸一定要乖乖地待在家里,共同把月子给坐好,不能当那遭人嫌弃的‘2B’哦。”
  “我的宝宝也是!除了上班,哪也别去。安心待在家里‘养胎’,千万不能动了胎气。”
  涟钢所有的区域,大部分住的都是本厂的职工与家属。在物业与社区的共同坚守,广大职工与家属的配合下,所有小区零感染。雨花区是长沙的‘重灾区’之一,女儿居住的小区又榜上有名。她作为一名普通的一线员工,在人流堆积的密闭环境中工作。说实话,我是担心的。当然,与那些奋战在疫情一线的白衣战士们相比,她们算不得什么。
  从那天开始,互相调侃“坐月子”、“养胎”、成了我们母女俩通电话时的日常。
  接下来的日子,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用上口罩的这一天。我与老公都没上班,哪来的口罩?如果不是女儿把这几十个一次性口罩都留给了我,我们只怕连生存都很难:没口罩进不了超市买不了菜,甚至进出不了小区的大门。
  我庆幸自己生了一个如此优秀有远见的女儿,也为同是父母女儿的自己感到内疚。好在母亲在电话中告诉我,去年上半年,大哥脸部过敏,买了几十个医用口罩没用完。疫情期间,正好派上了用场。
  微信里传着一张“猪看着屠夫屠宰同伴”的图片,配着文字:“知道得太多不快乐”。不能出门的日子里,我像极了那只趴在栏杆上的“猪”,每天眼睁睁地看着屠夫任意宰杀着自己的同胞,难受却无能为力。
  寒冷的深夜里,女孩无助地跟在装着妈妈遗体的车子后面,凄惨地哭喊着妈妈。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女孩凄冷的身影。从此,人世间,女孩再也没妈妈。
  人到中年的护士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院长爱人,穿着厚重隔离服的手,几次试图想抓住装着爱人的车子不愿撒手,都落了空。从此,在她身边,再也无夫君的身影。
  我越看越难受,为武汉的同胞们难受。越看越担忧,为逆行的白衣天使们担忧。
  我知道,知道得太多会不快乐。可我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会不受控制地按时“批阅奏折”。
  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心里早已把白衣天使当成了神。其实,他们与我们一样,都是凡身肉体。唯一不同的是,在疫情面前,他们是敢于冲锋在前的白衣战士。是他们用自己的凡身肉体为我们挡住了死神,给我们带来了生的希望。他们也会受伤,也会有病痛。
  二零一八年的冬天,一颗小小的肾结石把我母亲给痛得死去活来。从头至尾,母亲所受的痛,都是我戴着“有色眼镜”造成的。我拒绝了医生的建议,没让母亲马上住院消炎。两天之后,痛得受不了的母亲在父亲的陪同下,住院消炎,此时母亲的肾脏已经肿胀了。幸亏没有酿成大祸,否则我这一生,后悔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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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花落无声:
万众一心度难关,众志成城抗疫情。这个不一样的庚子年初春,有那么多平凡人成了英雄,也有那么多普通人像你我一样,做不了什么,却与疫区人们心在一起。很快,我们就要迎来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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