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有人
大张旗鼓地走出家门
而是戴上口罩。生怕泄露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时候,嘴巴,鼻子已经失灵。
整个世界都被掏空了
在越来越严峻的环境下
我亦感到无能无力
仿佛有无数个亲人正在从身边离开
楼下空落落的篮球场外的连廊上
挂着无数个春节期间没来得及收走的大红灯笼
发出的一丝丝叹息
◎武汉的天空
病毒,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整个武汉像一座空城
没有地铁,没有行人,饭店空空荡荡
只有被感染的病人。焦急的等待在医院走廊
亲人们透过玻璃窗握紧期盼的拳头
努力嗅到小时候来苏水的味道。据说
他们的病很快就可以治愈
现在是大年初十。越来越多的人
站在楼顶的天台上,像热锅上的蚂蚁
像断线的风筝。
雨,在毫无防备中向手无寸铁的人们猛冲下来。
◎请允许我
请允许我
多看一会儿
纷纷扬扬的大雪
落满的齐鲁大地
请允许我
多看一会儿
湖北疫区境内
扎进的每一位山东人民
请允许我
多看一会儿
整个汉江
流淌的悲情的泪水
在二月挺直的大地上
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
它们用整齐的红
讲述着春天一直存在的事实
◎沉默是火
此时并不适宜沉默
或许内心深处火一样的东西太多
开始是观望,停滞
慢慢地,火焰开始沸腾
直至出现叫声,喊声,哭泣声——
此起彼伏。人群越来越多
像积蓄多年的俘虏。
他们有的因为伤势过重
扑倒在地上
空气有些粘稠
鸟的翅膀在碗里挣扎
聚集的人们似乎满腹心事
他们的鲜血和泪水落在影子上
灰冷,低沉而悲戚。
然后慢慢坍塌
如同那年非典中失去母亲的自己
◎事实的真相
为了活着,我们
想方设法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
我们吃蝙蝠,吃果子狸,吃穿山甲,吃柔软的蛇
我们在一架刀背上跳舞
我们在炭火旁点燃烧黑的欲望
我们在如履薄冰中寻找堕落的生活
我们在享受中更加贪得无厌
如今,现实让我们变得溃不成军——
如今,我还是不明白
一颗瘦弱,贪婪的灵魂
是如何驾驭体内肆虐不安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