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你】 流浪的故乡

作者:贝贝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05-03   阅读:

  
  旅行者的心中没有终点,脚下也没有故乡。
  ——题记
  故乡,是指出生或长期居住的地方。但两者却常常不能匹配。很多人出生在一个地方,生活又在另外的地方,有的人甚至一直过着四海为家的日子。故乡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词语,代表着一种流浪的生活状态。
  记得小时候填一些表格的时候总是不明白什么是籍贯?为什么要填自己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填父亲的出生地而不是自己的出生地呢?幸好就算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要生活下去的。所以,从故乡到异乡,经过时间的锻造,长期居住的异乡也就变成了故乡。
  其实从古至今,中外无数文人墨客都歌咏过他们心中的故乡。但是由于文化背景不同,宗教信仰不同,价值取向不同,对于东西方文人来讲对故乡的认知程度和美学内涵也不一样。对西方文人来讲,故乡是他们渴望的地方,同时也是令他们迷惘的地方。
  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波兰当代最伟大的人切斯拉夫·米沃什在《致雷杰、饶》的歌中写道:“多年来我无法接受我在的地方。我觉得我应该在别的地方。城市,树木,人声,缺少现存的性质。我要靠继续前进的希望活下去。在别的地方有一个真正现存的城市,真正的树木,声音,友谊和爱情。”作者笔下的故乡与心灵中的故乡是格格不入的,于是作者幻想建立一个心灵意义上的故乡。“在暴君统治下不自在,在共和政体下不自在;前者我渴望自由。后者,渴望贪污绝迹。在我心中建立永久的“都市”,永远免去不必要的奔忙。我最后学会说出:这是我的家。”
  在米沃什眼中,故乡不仅是要有茂密的树木,亲切的乡音,真挚的友情和美好的爱情,更要有自在的生活。渴望自由民主,渴望贪污绝迹。而这样的渴望在东方文人对故乡的描述上却很少见到。东方文人将更多的思乡情感融入故乡里面。如宋末词人蒋捷在一首《一剪梅·舟过吴江》中写道:“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里更多的是写思归的心情。认为故乡是根,是扎根的泥土,是泥土上的炊烟,是点燃炊烟的那些人。
  在中国传统的认知里面,一直根深蒂固地认为:故乡是神圣的,即使贫瘠。故乡是独有的,即使风景大同小异。故乡是一颗钉子,也要自觉自愿的深深地扎在心里,即使锈迹斑斑,还是不忍拔去。可是为什么生了锈的钉子还是要留着去感受疼痛呢?就因为是故乡吗?
  无论东西方对人权的认同有这样或那样的差异,但被一致认知的排列在第一位的权力是生命权。如果不能善待生命,不能有良好的生活支撑生命的运行,那么,背井离乡也就在所难免。
  如果把故乡作为亲人的一种替代的话,亲人在流浪,故乡也就在流浪。我们常常在说:亲人不在了,还有家吗?家都搬迁了,还有故乡吗?故乡都城市化了,还有那些熟悉的山山水水吗?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是被时光粉刷过的记忆。苍白而无力,怎么能承载住故乡这么庞大的主体!
  在一个高速变迁的时代,经济的流动性带来了人口的流动性。回顾四周,看看我们身边还有多少的人是小学课本里读到的: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座美丽的小村庄里。别说祖祖辈辈,就是同辈的人都是天南地北相隔,海角天涯守望。故乡,成为过年的一张拥挤的火车票,成为了电话两端的殷殷嘱托,成为了生病都是一种罪过的小心翼翼的隐瞒。
  哪个儿女不希望在父母身边享福?哪位父母舍得让孩子去陌生的城市打拼?为什么流浪的孩子宁愿挨饿受冻,在垃圾桶里面点火取暖,最后窒息而死,也不愿意呆在父母的身旁呢?为什么那么多流浪在街头的人不愿被收容所收容,不愿被免费返送回家,选择漂泊不定的生活呢?
  水往低处走,是自然规律。人往高处爬,是社会所逼。有更好的日子过谁会选择去过苦日子。故乡,在生活的重压下早已脆弱的不堪一击。我们往往本末倒置,被教育着即使饿着肚子也要谈什么自由与对故乡的爱,这纯属自欺欺人。
  没有物质作为基础,就没有资格谈精神。当一个国家的人民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谈爱国有意义吗?当一个国家的人民连病都看不起的时候,谈幸福有意义吗?当一个国家的人民连一间遮风挡雨的陋室都买不起的时候,谈故乡有意义吗?
  从出生到死亡,我们都是旅行者,旅行者的心中没有终点,脚下也没有故乡。对于人生来说,我们都是过客。对于我们来说,故乡都在流动。流动的山,流动的水,流动的人,流动的情感。因为流动带来的繁荣,也因为流动而消逝。
  最终,我们填写籍贯的时候还需要板着手指数数:自己走过哪些城市?父辈走过哪些城市?这不是荣耀,也不是炫耀。这是真实生活的一种悲哀。回头看看,有多少人还在流浪的路上,他们比迁徙的候鸟更加无奈,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与其说是流浪,不如说是在出卖自己。出卖自己的情感,出卖自己的体力,出卖自己的智商,甚至出卖自己的尊严,出卖自己能出卖的一切以博取这个城市的不平等的施舍。
  如果城市曾经是他们梦想的天堂,那么现在就变成了他们埋葬青春的荒冢,故乡被他们提在手里,背在肩上,随处安放,四海为家,而城市依旧屹立于灿烂的霓虹中,散发着冰冷的金属的光辉。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消失的不仅仅是故乡,还要故乡上的那些人,那些以为会无法撼动的信仰和情感。如果这是时代的一种罪过,我们都是背负原罪的那个人。多希望我们不是荣归故里的娇客,而是父母膝下的孩子,与故乡同命运,与亲人同患难。
  可是,我们却注定与故乡渐行渐远。如米沃什在歌《使命》中写道的那样:“在畏惧和颤栗中,我想我会完成我的生命,当我促使自己提出公开的自白书,揭露自己和这个时代的羞耻时。我们被允许以侏儒和恶魔的口舌尖叫,而真纯和宽宏的话却被禁止;在如此严峻的惩罚下,谁敢说出一个字,谁就自认为是一个失踪的人。”
  审核编辑:文清   推荐: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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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文清:
流浪者的故乡在心中,无论走到哪里,只有心里想念的地方便是的所在。人从出生到死亡,这个过程就是流浪的过程,心中的牵挂是对故乡有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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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畅诺文心

    有的人,爱把怀念当成一种思乡,爱把回家当成一种梦想,其实有些时候,那些点滴的想念并不一定就是对家的强烈渴望,而是心越来越空,越来越不适应在家乡包容之外的世界。——畅诺文心问候朋友。

    2014-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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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清

    问好妹妹!请晚茶!

    2014-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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