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色初起
鱼肚白的一线
在天际昂扬

夜色 不肯裉褪去
压在六点的时针
时针踉踉跄跄 转着沉重的圈

老驴拉着巨大石磨
时间碎沫旋转迸出 飞溅在黑色幕里
星星点点 织成闪烁花边

每一座房屋
蹲成守夜的兽
偶尔亮起一点灯
迷茫霰在湿润中 仿佛朦胧的眼

一群鸟在树枝间聊天
不知道是早起 还是整夜没睡
远处传来雨的气息


风从高处直冲下来 毫不掩饰
劈开 雾里荡漾的寒意

悬铃木落叶在地上躺了很久
枯萎的低低呻吟
与风搅成唏嗦 匆匆从头顶飘逸而过

一只黑色的野猫 从垃圾箱中窜出
虫子已经蛰伏
还有几只断断续续说着梦呓

扫帚忠实履行职责 唰唰 唰唰
环卫人的老茧随着长厚

一切都要等到天亮
不是真的安静 才会真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