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过的路昨夜今晨又走了一遍,跟着四野从松花江以北的北极村到辽沈淮海平津,过长江一路往南到达二广,过琼州海峡到崖县。伍壹年第一代海航,驻扎胶东机场。
昨夜今晨这条路又走了一遍——病房到ICU,再到病房,昨夜我一个人来来回回在第六病区那条走廊,签字,在那张通知书上。
病友问我,今夜有诗意吗?我说有哇,我在门外聆听,那些插管埋针的声音,那些吊水的滴滴哒哒,鼻饲管像北极村屋檐下的冰柱,老长老长。
父亲喜欢笑,幽默风趣,但他跟我促膝长谈的时候一点都不幽默。有一次狠狠尅了一顿,以后不许参加酒局,不许参加这个那个邀请与馈赠,能回避就回避,不能回避上交,不能借他的任何影响。
父母是儿女的设计师,但路更要自己走,好吧,从那时起,我去了远方,地球在流浪,我们何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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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写于第六病区2019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