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吟同题】冷吟闲醉更痴情

作者:许有科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9-11-20   阅读:

  
  香山居士19岁的时候与邻家小妹湘灵恋爱了。阳光男孩和美丽少女都是情窦初开,迷迷蒙蒙的情愫蔓延,纯真的爱意小鹿一样惊恐,相互之间的偷偷一瞥,耳热心跳,足以心乱很久。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少男少女占据了彼此的心房。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少男每天徘徊在她的碧纱窗下不忍离去,少女也是日日盼望那个熟悉的身影,乱了针脚。奈何湘灵是一个农家少女,白居易是一个官宦人家,爷爷父亲都是县令,这在当时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的事情被母亲知道了,立即要给他另娶,断了他的这个念头,但白居易坚决不同意。母亲逼他离开家乡去江南叔父家,两个人被生生分开。29岁的时候他考中进士,回家跪在母亲面前请求娶湘灵为妻,但母亲以门第为由坚决不同意。后来他到长安为官,举家迁到长安,再次请求母亲要娶湘灵,但母亲不为所动,还是坚决不同意,并不允许他们再见面。海誓山盟在现实面前是无奈的,一首《潜别离》道尽了心酸: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惟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那种揪心和无可奈何的感受,充满了愤懑和遗憾。此后白居易通过坚决不结婚的方式来惩罚母亲,直到他37岁的时候,母亲以死相逼,他才娶了同事杨汝士的妹妹。但初恋的湘灵一直牢牢占据着他的心扉,为她写下了大量作。“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何堪最长夜,俱作独人。”(《冬至夜怀湘灵》)长夜漫漫,孤衾冰冷,相思独眠。“惆怅时节晚,两情千里同。离忧不散处,庭树正秋风。燕影动归翼,蕙香销故丛。”(《感秋寄远》)两处惆怅,相隔千里,秋风正乱,燕影归家,你到底在哪里!“欲忘忘未得,欲去去无由。两腋不生翅,二毛空满头。坐看新落叶,行上最高楼。暝色无边际,茫茫尽眼愁。佳期与芳岁,牢落两成空。”(《寄远》)想忘忘不了,想去无由头,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到你的窗前。一年年春花秋月,一次次登高远眺,不知不觉已是满头华发,到头来还是水中月,镜中花。他在《长恨歌》中“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何尝不是个人心情的表达。后来他被贬为江州司马,在上任的途中,偶尔碰见了一直在痴痴等他的湘灵,这时候他44岁,湘灵40岁。她与老父亲相依为命,四处奔波。他乡偶遇,更是物是人非,两个人抱头痛哭一场,从此天各一方,再未相见。湘灵为他终生未嫁。他和湘灵分别后,在江州写下了著名的《琵琶行》。“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又未尝不是最深的体悟。
  人间最痛是情伤。和心爱的人无法在一起,万念俱灰,选择了纵情声色,流连欢场。跟随唐朝上流社会风俗,蓄养了很多家妓,从他的中知姓名的就有十几个。比如“菱角执笙簧,谷儿抹琵琶。红绡信手舞,紫绡随意歌。”都是些有名有姓的女孩子。他特别青睐过两个绝色女孩,一个叫樊素,善歌;另一个叫小蛮,善舞。对这两个红粉佳人怜爱有加,曾赋赞美。其中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两句,樱桃小口、小蛮腰等词至今仍在广泛运用。
  他有一篇《杨柳词》:“一树春风万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永丰坊里东南角,尽日无人阿属谁?”广泛传唱,宣宗皇帝听了后感慨万千,着人打听作者和永丰坊,叫人到永丰坊去折了两枝杨柳回来,种在了禁官之中。
  68岁已是风烛残年,他患了中风,不愿意连累别人,做了两件事,一是把跟随他十几年的老马买了,另一件事就是把樊素、小蛮遣散了。樊素、小蛮和老马都不愿离去,老马长鸣而却顾,樊素、小蛮再拜而长跪。在他的坚持下,大哭而离去。一日之内,弃骓而别虞,凄婉泪下。“两枝杨柳小楼中,袅娜多年伴醉翁,明日放归归去后,世间应不再春风。”
  他早年批评朝政,干预政治,被贬职江州,练就了“脸上灭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的官场技能,开始一日三醉,留恋舞妓。“退身江海应无用,忧国朝廷自有贤。且向钱塘湖上去,冷吟闲醉二三年”就是他晚年的真实写照。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精华:花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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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一生痴,冷吟闲醉,诗歌之外,政治得失,不想白居易还有这么曲折可叹的情感经历。他牵挂一生而终不得的人,他无法改变的政治现实,他的泪和求醉有多少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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