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攒了三个季度的萧肃 在初冬
缓缓而凛冽展开
从抚摸绿草开始 还有山石和泥土
没有什么可以躲避
只要影子能映在大地

风是从北方来的
策源地在蒙古高原 高原是如此冷漠
鄂尔多斯是在高原的腹地
粗犷的风 送走无尽的沙
这么多年居然不竭

雪来自西伯利亚 一个拥有贝加尔湖的地方
那个地方比北方更北
苏武在那里放羊 吃过北冰洋的冰碛
变成水汽的雾 无所顾忌闯入季节大门
鸡写出一串个字 狗子画出四朵梅花

那就是来到了人世间
人世间有多久可以逡巡

杂七杂八的树叶 飘落在后土
岁月发酵成黑色的营养
在脉络中循环 无止无息
布谷鸟从不筑巢 它的真名叫大杜鹃
却是借别的鸟巢来完成血脉延续

从南到北 冰是越结越沉重
干燥到湿润 北方到南方
燕子被称为玄鸟 两地间穿梭
仿佛在交替冷暖
剪刀一样的双尾 划开空气中薄幕

唉 长叹的一声 无尽的冷意

炭盆里有一片火红 轻微在噼哩啪啦
温过白的或黄的酒
酣畅的酒香搅拌炭烟的火气
执壶的手里夹着滴墨的笔
醉了就吐一句 像是锦绣华章

嗯 怎么没有渔光曲
几十年 几百年 几千年
蝉都是在地下蜕变
现在的高楼林立 每个城市都在疯狂生长
就像大葱和白菜在夏天

一如既往的行程 从来没变过
时而轻快时而沉缓
左手是尘埃流浪
右手是破了口子的风袋 缺少一根扎带
什么都无法阻挡

如果觉得孤单 请继续享受

马齿苋努力在冰冷中开出黄花
酸味是和夏天的一样
老妪脸上的老年斑 点缀着皱纹
斑驳陆离
如同她采撷的马齿苋颜色一样 一元买上一把

不一定要把每片叶子都写成诗
诗是严肃的 来自远古的吟唱
是古老的部落或森林 高高低低的传唱
实际上更应该关心的是
寒衣是否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