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同題】菩提
风从高处跌落地面时，地上开了大朵暗红的玫瑰。
风醒了。他摸了摸地板，很潮，手上全是汗渍。
墙上的菩萨始终笑而不语。
风拜了拜，念了声：叶子，你还好吧！
叶子看了下手机，黑夜里，屏幕显示午夜二点半。她是被窗外女人哭声惊醒。
夏日夜晚，蝉鸣停止了恬躁，只有路过的车发出嗖嗖的响声。女人还在数落，夹着响亮的两声。她猜是动手了。她起身下了床，趴在窗纱向外望，夜色中，看不清，只有一个黄白的身影移动，喊着：你别逼我。
马路尽头楼层底传出女人哭喊：我他妈就错了，跟你干嘛，打你两下怎么了，草泥妈，我草泥马。
女人哭的很崩溃，骂的很绝望。
女人动的手，叶子想，这女人比她强，他睡前用拳头落在她腿上的青痕，她也不甘示弱回了几巴掌。打着玩，没深没浅的，闹着闹着两人就急了，不欢而散的收场多次。她心结是男人不让她几分。没包容，就没爱吧，他一定不爱她。她知道。半生已过，还爱什么？她安慰自己。他又说了句：让你走路腿摔折。
她愣住了，转过背接着睡。
女人还在窗外哭，屋里的男人骂了句：操他妈的，不让人睡觉了。
叶子起来又向窗外看。白色的影子掉了头，朝女人哭声处走，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街上偶尔传出汽笛声。天快亮了。
叶子反身又倒在床上，背冲着他，他也是。
她想到昨天的体检，囊肿，女友说，女人都有，注意复查就行，看着别长就没事。还说，女人生理期别生气，忍着，腺体不通，爱生肌瘤囊肿的。鬼知道，经期的女人怎么能熬过几十年不生气。男人会注意这些鬼细节才怪了。这些包括体检她都懒得说。当然说也白说。男人只知道那几天他憋着就是大度了，哪管你好受不好受！
叶子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脑子里蹦出的偏“一生无爱”四个字。辗转反侧，她在天亮时终于睡着了，梦里她拽着一辆没轮子的车在一个漆黑的胡同奔波。
她戴着眼镜，涂着深粉口红，披着染过的黑发。说实话，在靓女如织人群中，她只能算个普通人，她引起叶子的恰恰是眼镜后眼神。这样一双泛着光亮的眼睛躲在镜子后面，着实可惜。
她们几个坐在一起闲聊。
“女人有的我都没有，”她笑着说。
她们聊天声音很大，几乎淹没了她的声音。
“比如，子宫，卵巢，乳房，”她继续往下说，不管是否有人在听。
旁边熟悉她的木子低声对叶子说：“都切除了。”
“人的心态最重要，你看我一天天乐呵呵的”她脸上挂着笑，是真的在笑。
女人五十以前，活的是煽情，五十过后，活的就需要通透了。
叶子没到五十，所以，叶子还在矫情。
“我喝酒了，闻到没？”几天后她们又聚在一起。
“没闻到啊”叶子说。其实是有点心不在焉。
“本来想约老公一起出去的，人家有事，我就自己嗨了。”她表情微醉。
木子拉了拉叶子的衣襟。“小声说，“约啥约，压根人就不回来。”
叶子和她们继续打着哈哈。话题一个接一个。
今天的她穿着宽松的筒裙，看不出过五了。
别看她是新来的，一点不怯场。甚至有点张扬。看得出她曾是个春风得意的人。叶子很诧异她的自信。癌症晚期，叶子不敢想这几个字。
“我凭什么就得低人一等？我不信我活不好剩下的时间。”说这话的她眼里依然有笑，叶子发现她的牙很白。
叶子们集体买道具时，她说她会网购，自己买。
她买的与叶子们的颜色上有些不同。她轻轻一笑，没事，我可以再买一个。
演出名额已定，她在彩排前一天，问老师：“我想上台。我练得可以了。”
老师说：这次人员已定，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基本功扎实了，都会登台的。
她笑了，嘴唇有点下搭。
叶子注意到她带着一串菩提手串，打磨的很久，叶子也有，风寄给她的。
夜里，叶子梦见了风，忽的不见了。她发现墙上的菩萨笑了。
闹铃响了，
那年那月那红尘
爱上那个人
我为他抚瑶琴
他为我理云鬓
我只求因果一轮
和他白首不离分
在花开的小镇
我化身为青莲
不为遁空门
只为在佛前
等他来归隐
风醒了。他摸了摸地板，很潮，手上全是汗渍。
墙上的菩萨始终笑而不语。
风拜了拜，念了声：叶子，你还好吧！
叶子看了下手机，黑夜里，屏幕显示午夜二点半。她是被窗外女人哭声惊醒。
夏日夜晚，蝉鸣停止了恬躁，只有路过的车发出嗖嗖的响声。女人还在数落，夹着响亮的两声。她猜是动手了。她起身下了床，趴在窗纱向外望，夜色中，看不清，只有一个黄白的身影移动，喊着：你别逼我。
马路尽头楼层底传出女人哭喊：我他妈就错了，跟你干嘛，打你两下怎么了，草泥妈，我草泥马。
女人哭的很崩溃，骂的很绝望。
女人动的手，叶子想，这女人比她强，他睡前用拳头落在她腿上的青痕，她也不甘示弱回了几巴掌。打着玩，没深没浅的，闹着闹着两人就急了，不欢而散的收场多次。她心结是男人不让她几分。没包容，就没爱吧，他一定不爱她。她知道。半生已过，还爱什么？她安慰自己。他又说了句：让你走路腿摔折。
她愣住了，转过背接着睡。
女人还在窗外哭，屋里的男人骂了句：操他妈的，不让人睡觉了。
叶子起来又向窗外看。白色的影子掉了头，朝女人哭声处走，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街上偶尔传出汽笛声。天快亮了。
叶子反身又倒在床上，背冲着他，他也是。
她想到昨天的体检，囊肿，女友说，女人都有，注意复查就行，看着别长就没事。还说，女人生理期别生气，忍着，腺体不通，爱生肌瘤囊肿的。鬼知道，经期的女人怎么能熬过几十年不生气。男人会注意这些鬼细节才怪了。这些包括体检她都懒得说。当然说也白说。男人只知道那几天他憋着就是大度了，哪管你好受不好受！
叶子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脑子里蹦出的偏“一生无爱”四个字。辗转反侧，她在天亮时终于睡着了，梦里她拽着一辆没轮子的车在一个漆黑的胡同奔波。
她戴着眼镜，涂着深粉口红，披着染过的黑发。说实话，在靓女如织人群中，她只能算个普通人，她引起叶子的恰恰是眼镜后眼神。这样一双泛着光亮的眼睛躲在镜子后面，着实可惜。
她们几个坐在一起闲聊。
“女人有的我都没有，”她笑着说。
她们聊天声音很大，几乎淹没了她的声音。
“比如，子宫，卵巢，乳房，”她继续往下说，不管是否有人在听。
旁边熟悉她的木子低声对叶子说：“都切除了。”
“人的心态最重要，你看我一天天乐呵呵的”她脸上挂着笑，是真的在笑。
女人五十以前，活的是煽情，五十过后，活的就需要通透了。
叶子没到五十，所以，叶子还在矫情。
“我喝酒了，闻到没？”几天后她们又聚在一起。
“没闻到啊”叶子说。其实是有点心不在焉。
“本来想约老公一起出去的，人家有事，我就自己嗨了。”她表情微醉。
木子拉了拉叶子的衣襟。“小声说，“约啥约，压根人就不回来。”
叶子和她们继续打着哈哈。话题一个接一个。
今天的她穿着宽松的筒裙，看不出过五了。
别看她是新来的，一点不怯场。甚至有点张扬。看得出她曾是个春风得意的人。叶子很诧异她的自信。癌症晚期，叶子不敢想这几个字。
“我凭什么就得低人一等？我不信我活不好剩下的时间。”说这话的她眼里依然有笑，叶子发现她的牙很白。
叶子们集体买道具时，她说她会网购，自己买。
她买的与叶子们的颜色上有些不同。她轻轻一笑，没事，我可以再买一个。
演出名额已定，她在彩排前一天，问老师：“我想上台。我练得可以了。”
老师说：这次人员已定，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基本功扎实了，都会登台的。
她笑了，嘴唇有点下搭。
叶子注意到她带着一串菩提手串，打磨的很久，叶子也有，风寄给她的。
夜里，叶子梦见了风，忽的不见了。她发现墙上的菩萨笑了。
闹铃响了，
那年那月那红尘
爱上那个人
我为他抚瑶琴
他为我理云鬓
我只求因果一轮
和他白首不离分
在花开的小镇
我化身为青莲
不为遁空门
只为在佛前
等他来归隐
审核编辑：朱成碧 推荐：朱成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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