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同题】身是菩提树,心若明镜台

作者:千千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9-08-20   阅读:

   
  说实话,当作家群里“淡定”警官说经请示领导请黄晋教授去看守所授课,同时邀请文友们一同前往的时候,我内心是纠结的。作为从小学就背过枪捡过子弹,看着案卷长大的我来说,不知道对罪犯是多么的憎恨,多么的深恶痛绝。
  但群里有位文友发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段话时,大家都沉默了。
  从2009年在民族文化宫前拿到黄晋教授《发现瑶都》一书,到2019年在规划厅里听黄晋教授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讲座。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人,十年,可以得到和失去很多。黄晋教授的书出得越来越多,他的成就越来越大,正如黄晋老师所说,他一直在走,一直在走。
  而我,就是黄晋教授所说那个故事中的某个人。十年前,我拿过奖,十年前,我发表过文章,然后,我就坐在原地,盖一座房子,不想走了。因此,黄晋老师的课,我是怎么也不愿意错过,他的每次授课,都能触及到内心深处,让我拷问自己:我愿意就这样了吗?我就此放弃了吗?不,答案是否定的。我又想起去年到毛泽东文学院学习,班长张光宇说我们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与有趣的人,有趣的灵魂,一起做有趣的事。此次监狱里讲课、听课,不正是一件有趣的事吗?于是,在陈茂智主席第一个说愿意陪同前往的时候,我豪不犹豫立即报名。
  当天晚上,我梦到在封闭的会场里,黄晋教授在主席台上讲课,犯人们穿着囚衣在下面就坐,我们在边上旁听,若干武警战士穿着防弹服端着枪围着会场。犯人们目光狠毒,表情狰狞,面貌极其丑陋,突然,犯人们扑向我们,会场一片混乱……
  第二天早上,镜子中的我精神状态极为不佳,洗漱完毕,下楼早餐的时候,大宝问我怎么没戴耳环?我说那里面有吸贩毒、盗窃、故意伤害、抢劫、强奸、诈骗、职务侵占等犯罪分子,还有就要被枪毙的死刑犯,他们都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态,如果犯人抢到我的耳环自杀怎么办?就如二十年前我在广州街头被一男子当众抢耳环想去追时却被朋友拉住告诫我太危险,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大摇大摆走远而束手无措。而且我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怕刺激到他们,要着素装,更要穿运动鞋,虽然黄晋教授说一定要保护好我,但同去的十位文友有五名是女生,万一真出事他们管谁啊,到时我拨腿就跑,自保再说。大宝说我想多了,宝爸说他好佩服我,太彪悍了,这地方也敢去。我便想到群里79人,报名只有十位,是不是止步于禁地,望而兴叹?
  与陈茂智主席、蒋萍文友一同前往的时候,黄晋教授早已到了。我们绕了一大圈子找大门,虽然看守所就在离我们不到五公里的路程,竟然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前来近距离接触。
  众文友陆续到场,在空坪上等陈永祥师兄的时候,细心的黄晋教授已观察到看守所特殊情况,他说这里树这么多,却没有一只小鸟儿飞进来。此处煞气重,感觉灵敏的小鸟不敢靠近。
  人到齐了,按规定上交了手机和皮包,大家经过监控和重重大锁几道铁栅栏,进了看守所。陈茂智主席打了个踉跄,他说感觉头疼,有窒息的感觉。为了缓解情绪,我开玩笑说这跟电视里监狱差不多,如此防备森严的机关,苍蝇也飞不出去。只是辛苦了这些警察,守犯人的同时自己也犹如在坐牢。
  当我们排队走过时,我不敢看犯人们的目光,他们就象梦里一样,目光狠毒,表情狰狞。虽然他们正集体盘腿打坐,但他们听到脚步声看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心悸,本能的闪到一边,不敢与他们对视,甚至不敢让自己的身影落入他们眼里。
  为了安全起见,没有采用面对面授课方式,我松了一口气。众人来到监控室,我们围坐其后,黄晋教授对着视频话筒,开始《柔弱如水福自我招》的授课内容。
  黄晋教授说人生如一条长河,大家都有低谷期。听警官说你们每天都在背《弟子规》,这很好,全文1080个字的《弟子规》说了113件事,把一个人如何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立身处世、待人接物、修身治学的态度和礼仪概括得淋漓尽致。你们要背熟,悟透,只要你们出去以后抱着一颗慈悲的爱心照着做,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了凡四训》改命论,就是要“日行三善”,做到眼善、嘴善、行为善,这样,你们的命运都将被改好。
  黄晋教授说上善若水,你们要“软弱胜刚强”,做到“内圣外王”。情绪是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野兽,情绪的能量有多大,就如海啸,管理好情绪,一切皆有可能。你们现在打坐要做到闭眼,放松,丢掉多余的念头,让阳光照射进来。还要变得单纯,把心灵的垃圾清除掉,保持一颗柔弱的心,清静的心,就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黄晋教授说有句古语“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很多人都从字面上被迷惑了。其实“为”的意思就是“修为,修养”,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应该是“人如果不修习自己的德行,那么天理难容啊!”而不是被误以为“人如果不为自己谋私利,那么老天也会诛杀他。”
  听到这些,我深有感触。是的,在利益面前,我们都有欲望,但如何控制自己的欲望,掌控自己的命运,却是一念之中。就象今天关在这里的犯人,“人之初,性本善”,但就因为他们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成了故意杀人犯;就因为他们错误理解“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就成了贪污犯;就因为他们没有心怀善念,便成了阶下囚。
  时间关系,为不影响犯人们放风,黄晋教授结束了课程,他站起来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眼睛看向屏幕。这时,监控画面上出现了奇迹,一个、二个、三个……乃至更多的犯人站起来,抬起头,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我没有看错,对,他们微笑了,模仿着黄晋教授双手合十的动作,带着善意。
  成功了!监控室里传来了我们开心的欢呼声!这些油盐不进的犯人,这些穷凶恶极的犯人,其实他们心里也渴望阳光照射进来的力量。
  此时,我看着黄晋教授双手慢慢合起来,就好象一朵即将盛开的莲花,修长的十根手指是一片片洁白的花瓣,慢慢的,慢慢的,一片一片,悄然展开。我相信,犯人们心中的莲花,也会有那么一天,慢慢绽放。从此,他们熄灭贪嗔痴三毒,洗心革面,不再做恶。从此,他们身是菩提树,心若明镜台,老实做人,踏实做事。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精华:沁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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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听黄晋教授讲课,并且是在看守所里听,感受当是非同一般。开始营造的氛围和后来听课后的所见所闻,如同奇迹般,让人感受到情绪向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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