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的距离,造就了两个人角色之间的变换,朝飞似乎是女的,做饭洗衣,带孩子,全干。
早晨六点,朝飞熬了稀饭,手洗了两盆衣服,就接到了曹阳电话,然后急急忙忙地去晾衣服。
这时,李梅巡查官一样晃到阳台,理着衣服的角看了看,眼睛瞪的像青蛙,怒吼道,洗的什么衣服?重洗。朝飞没有理,闷着头继续晾,李梅只轻轻一拉,那些衣服就全部掉在了地上,瘫软如泥。朝飞放下衣服,转身要出门的姿势。李梅在后面厉声叫道,你要往哪里去?要走可以,穿了真皮走。朝飞顿了顿,转身下楼。
李梅没有料到平时叫向左就向左的朝飞今天怎么就不听使唤了。气得狠狠地往楼梯的方向扔出一只朝飞的拖鞋,骂道,有种的,就不要回来。楼梯里回响着回来,回来的回声。然后铁门,重重的关上了,沉闷的声音里仿佛有人碰了一鼻子的灰。
曹阳为了表示歉疚,非要朝飞一定送到城,送上车。
从拉西到城,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两个人并排坐着,一个满腹幽怨,一个被自己老婆尖利的言语伤的遍体鳞伤。
梁萍讲大学的曹阳,朝飞讲拉西小镇的曹阳。
讲着讲着,刚开始还偶尔笑笑。渐渐觉得曹阳是人中的凤凰,在他们头上飞,他们谁也无法触及。谁也无法真正的得到。于是悲从心起,一个是失之交臂的遗憾,一个是羡慕至极。
两个人沉默了。
到了城里的车站,临走时,他们轻轻地抱了一下。他们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悲哀,于是出于悲悯,出于安慰,简单地靠了下。
车动了,萍不断的挥手,她的嘴巴里好像在喊着什么,他仔细地听,他在风中扑捉到微弱的声音,曹阳,阳,阳……。
这么多痴情的女人爱着曹阳,而我却这么悲哀地活着。他的眼睛润润的。
四)
后来,梁萍还到乐山城会过曹阳。他们忍不住重温过去的恩爱。亚琴一点也不知道。
朝飞回来后,坚决要与李梅离婚,是拉西镇第一个离婚的。他们的离婚就像个号角,接着,拉西有了小姐,有了洗脚房……人们的脑子和眼光越来越高端,开始张望,不满足,总觉自己会有更好的婚姻和感情。他们再也不愿像以前那样,安静地吃着麻辣烫,听着火车鸣叫,悠然生活。
离婚的越来越多。
这一切对曹阳好像没有影响,他继续风生水起地生活。
如果拉西镇没有那个女人来过,或许是两样,谁知道呢?这一切就像火车开进拉西,一切都变了,而这之前,拉西安静的连一只蚊子飞过,都会引起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