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带了父亲和我的部分作品经波士顿渡大西洋,去了欧洲。在意大利我回一趟母校。之后,到伯尔尼那家珠宝店。我取出了玉坠,询问卖主的地址。店家摇头说没有留下。我写下了我在日内瓦马可画廊的地址,请他转交。我说您是行家,看得出这饰品虽然不是特别值钱,却是一件相当贵重的信物。“当然”,他笑了笑表示理解。
到了日内瓦,按马可的安排用了几天的时间把画装裱了一下。布置停当。开展的那一天,马可让我讲话。我说了下面的在我肚子里转了多圈的稿子。
我十三岁以前随父亲学中国画,十四岁到二十四岁在意大利学油画。
这里我要感谢我的母校佛罗伦萨的老师,感谢菲利波、列奥纳多,乔治-焦尔吉,感谢教我素描的俄国人亚历山大,教我汕画的法国人阿尔贝他。我还特别思念我的老师马里奥-加里波第和他的夫人玛利亚-费迪。在我初入学院的时候,二位老师常带我去写生,休息时我最喜欢吃玛利亚大婶调配的通心粉。一个助教女老师告诉我,这二位老师,没有小孩,假日里他们喜欢带我去郊游,怕我想念万里之遥的亲人。是的,我怀念意大利,怀念我的母校,那段时光,就像佛罗伦萨八月的云霞一样,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光明的色彩,
这次我重返欧洲,去意大利拜访我的母校。退休的马里奥老师告诉我,他的夫人玛利亚已经去世了。这次展览里,我的唯一的一幅自画像,是手捧鲜花站在她墓前的追思。细心的观众侧目而视,会发现一个男孩扯着他的胖胖的慈爱的母亲,在斑驳的树影中快乐地奔跑,那就是当年的我。此处我不是卖弄叠影画法的技巧,那是我对师娘深深地悼念。
回国后,生活上遇到一点波折,我坐了近两年的冤狱。感谢我父亲及时的导引,让我走出个人的不幸,在寻访亲人中感受到了我们民族的苦难与奋斗精神。展览里有两幅画:《丝绸之路上的沉船》和《内华达山上的中国长城》体现了我绘画在主题取材和表现手法上的转变,从描绘小城烟雨的柔媚到陈述我们民族在灾难中崛起。《内华达山上的长城》恰是横贯东西的美国的脊梁。正是在这些作品的创作中,我在画风上也从婉约走到豪放。当然,我的探索才刚刚开始,肯定有一些缺点,请同行们看了指正
我的发言结束了,大家鼓掌表达了真诚的鼓励。这时我见到观众中有一位女人,现出我熟悉的含泪的微笑。她定定地看着我,随即弯腰和一个男孩说了句什么。孩子便快步跑过来,站在我面前,仰脸轻声唤了一句“爸——”。我激动地抱起他,泪如泉涌。这时,蔻也张开手臂快步趋来,仰着头,秀发飘扬,在逆光中时隐时现,我搂紧了儿子,怕这幻影逝去。三个人抱在一起了,孩子的小手摸着爸爸和妈妈地脸。人群中又爆发掌声,伴着女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