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聚的哥们

作者:笑君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9-04-24   阅读:

  
  当春风把派河岸边的柳枝吹绿了,花染红了,哥们的聚会便又开始了。
  大哥W,二哥H,我是C。哥仨,年龄有差异,也不曾在一起工作过。但是,就这么幸运,成了哥们,而且,是几十年的好哥们了。
  而今,我们之间相距很近,纵横不过十公里,却因为各自都有忙不完的事,聚会则只能是一年一次。好在,信息发达,平时即便不见面,却也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
  我们能认识,且能成为好哥们,都源于我们的另一半,她们仨姐们。
  起初,我与我的太太,还有二哥H的太太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后来,都先后离开了原来的地儿,我和我太太分别进了不同的机构。H的太太,进入的便是W太太的单位。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感情。曾经的事,不会忘记,曾经相处过的人更不会忘记。新交往的人,只要脾气相对,志趣相投,很快便也成了朋友。
  H的太太与我的太太是旧友,与W的太太是新朋,一来二去的,三点成一线,都是朋友了。不,确切的说,是闺蜜。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天,是在什么情况下,姐们一叙年齿,W的太太年长,H的太太次之,我太太排在最末,便大姐、二姐、三姐的叫开了。从此,她们就是亲亲的姐妹了。
  大姐出自书香之家,谦恭厚道,肯吃亏,与人相处不计较得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姐。二姐为人精明,重情重义,还善于营商,是把持家过日子的好手。三姐,也就是我的太太,泼辣、实在、认真,是个能够独挡一面,敢作敢为之人。
  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姐们的这一半——我们,W、H、我。也是W年长,H次之,我在末座,还有什么说的,我们也就毫无悬念的成为哥们了。然而,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聚到一起的,已是一个迷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我们过去认识不认识,彼此之间都是知道的。因为,我们都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总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机会。
  早些年,哥们还很年轻,都是在奋斗中跋涉,希求着能够大踏步的前进。
  W常年在石油战线上奔跑,早出、晚归,甚至很多天才能回来一次。家,还有两个孩子,都是大姐操持着。
  H是在机关里做人事工作的,有点清闲,但喜欢喝喝小酒,好像成天也是忙忙碌碌的。
  我也是呆在机关里的,但从事的是与文字打交道的工作,成天没完没了的写东西,对于外面的世界似乎生疏得很。
  如此,哥们好像都只是在别人说起时,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两个兄弟。还没有时间聚到一块,分享一下各自的酸甜苦辣呢。
  到是姐们,既要做好各自的工作,还要操持好各自的家,哺育好各家的孩子。女人,似乎是天生的会忙,会交友。她们隔三差五的便聚在一起,互相聊聊单位的事,家里的事,孩子的事。于无形中,你帮我一下,我扶你一把,相辅相行,解决着别人做不到的事,让生活靓丽了许多。
  曾经,我们都是靠工资吃饭,经济状况都不好,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生活是拮据的。但是,各自都在积极进取,各家的生活紧张有序,日子到也过得去。
  当然,家庭生活,本来就是一个繁杂的结合体。哪一家,都有这事那事,都有外人不知道的问题和矛盾。有一回,H和二姐发生了口角,甚至动手了,二姐一生气,跑了。有意思的是,她在县城里是有亲戚的,却不找亲戚,偏偏跑到W家,找大姐哭诉去了。大姐把W赶出去,姐俩躺在一张床上,整夜的聊,无穷无尽的聊,把所有的怨,所有的不痛快,聊得一干二净。第二天把二姐送回家,逮着了H,好一顿的“骂”,“骂”得H服服贴贴,低头向二姐认错。然后,还心悦诚服的感谢大姐,这事才算过去了。
  像这样的事,不光发生在H家,W家发生过,我家也发生过。姐们与我们之间只要发生战争,生气了,都不回娘家,也不去亲戚家,只往姐家妹家跑。好像她们之间没有秘密可存,一切都是通透的。只要她们在一起,什么样的麻烦,都能化解;什么样的难事,也都能解决。
  有几年,我太太在省城读大学,我带着四五岁的儿子在家,可以预料,日子不好过。
  那时,我住在单位办公室的楼下,门对面就是大姐的单位。大姐的家也住在单位里,不用说,我们还是邻居。大姐和二姐就经常过来,早晨帮我喂孩子吃饭。中午,看我煮饭了没有。晚上下班前,还跑过来,看我是否忘记了到幼儿园接孩子。这一点一滴,既是在兑现着姐们的嘱托,也是在帮我料理着不曾想到的事情,为我解决了很多麻烦。当然,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帮着姐们,对我实施全天候的监督哩。
  没过多少年,W成了他们单位的书记,H也混成他们公司的经理了。我呢,也混成了机关里的中层小头头。
  姐们呢,二姐转岗,开店做起了生意。大姐、三姐继续在单位里,且都谋了个一官半职,坐阵一方。
  但是,无论姐们各自都在干什么,也依旧是姐们,好像从来也没有分开过,更不曾有过什么变化。今天你约我说一句话,明天我找你说一件事。也许,就是一句话;也许,连一句话都没有,就是为了听到对方的声言,就是想跟对方见个面。见面了,也就是互相拉一拉手,捊一捊对方的衣领,看一看对方的笑脸。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含蓄,就这么风轻云淡。
  哥们真正的聚会是什么时候?具体的时间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来了。但是,聚会的地点,就在H家,还是晚上。二姐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H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两瓶“古井贡”。一张小方桌子,支在厨房的当中,三把小木椅子分别摆在三个方位上,有一方没有椅子。因为,这桌子,这椅子,是为我们哥仨准备的。姐们根本不到桌子上来,她们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炒菜的炒菜,忙着,聊着,听不清聊什么,却聊得生动活泼,聊得风生水起,根本不去理会那仨哥们要干什么。
  哥们落坐了,W的个头高些,坐在小椅子上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腿不好伸,便老是晃悠着。那一年,W也不过40岁吧,头发却白了许多,加上他理的是个平顶,每一根头发都是直立的站着,脸虽不大,却楞角分明,感觉很有阳刚之气。
  H比W小几岁,头发很黑,也很软,几乎像个帽子似的,粘在头上。脸是圆的,却又没有多少肉,显得很瘦。是工作压力大了,还是家庭生活的拖累,背有些驼,有一些沧桑的感觉。
  三人中,我的年龄靠后,心理素质,生活经验都比他们二位差。但是,我是呆在政府机关里的,形象上不能弄得太差,平时在穿着上比他们二位稍微讲究了那么一丁点,也就让人感觉精神了一些。
  H给我们面前的杯子倒满了酒,屁股却没有坐下去,随手端起杯子,说:“哥们,干了!”说得干脆,喝得更干脆,一仰脖子,整杯酒下肚了。
  剩下我们俩,也就什么都不说了,W和我同时站起身来,跟他一样,一仰脖子,喝了。
  “这样,啊”。H说:“我们不站了,桌子矮,站来站去的,受不了。”
  “好,不站了。”我们附和着。
  坐下来后,我们都拿起筷子,各自吃了起来。虽是第一次喝酒,但彼此都是知道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客套。只是说话,互相之间依旧是试探性质的。W是属于性格开朗的人,而且还比较风趣幽默,是不可以只喝酒不说话的。他开口了:“H呀,你的手艺恐怕做不出这样的菜吧,我吃一口,就能知道个大概,对不对?”他的话还没说完,眼晴就盯着H看,似乎H必须回答他这个问题。
  H为人也很直率,有时也会玩个障眼法。说:“大哥呀,还真让你说着了,手艺确实不行,不过偶尔露峥嵘,也有一两个绝活。”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以筷当手,指着一个菜说:“这个,‘猪手’,就是我昨晚现做的,你吃吃,看是什么味道?”
  我和W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看过去,那是一盘卤猪蹄,颜色黄黄的,透着一丝红,看着不错。只是我从小就不吃这东西,没有伸筷子。W夾了块肉皮送到嘴里,一边吃着,一边点头。还说了一句:“真的是你做的?我这是把三间屋子,看成一间半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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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渭雨轻尘   推荐:渭雨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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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渭雨轻尘:
标题是《一年一聚的哥们》,实际上却是哥们姐们一块儿聚了。人生难得一知己、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些老话说得多好呀!现代社会,物质生活富裕了,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精神交流却似乎越来越少了。能有几个老友偶尔欢聚畅谈,实为赏心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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