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京行

第一次去北京
那是1978年的春天
一辆绿皮火车
摇碎了一天一夜的行程

再一次去北京
那是2014年的秋天
骑在雄鹰的翅膀上
飞翔，是一种慢的体验

透过一方窄窄的玻璃窗
我的眼睛
一直在和时间赛跑
那白云间的秘密
多么神奇

可直到走出机场
我还是不能破译这时光的密码
谁能告诉我
这缩短的行程
究竟隐藏着几代人的努力

二、同学聚会

在资兴市三都填的煤校原址
一群学生正在慢慢地行走
没有了朗朗的读书声
只剩下满头的白发
与苍老的皱纹

一切都变了
宽敞的马路，青葱的树林
还有雄伟的东江大坝
以及拔地而起的现代文明

所有的人都在感叹
物是人非
昔日的豪言壮语
换来了今日的繁华丽影

所有的人都在拍照
仿佛要把这四十年的时光
当作一个巨大的背景
而主角
依旧是满怀希翼的我们

三、回乡

最难忘记的
是回乡的那条路
弯弯曲曲，十八里的路途
曾磨破多少双
平底解放鞋

再后来
一辆白色的公共汽车
开进了山里
从清晨到傍晚，拥挤的车厢
曾溢出几多欢笑
几多梦想

而现在
回乡的路途依旧遥远
却再也不怕天黑找不到留宿的地方
再也不怕拥挤的东厢
找不落脚的支点

坐在四个轮子奔跑的小汽车里
我的眼睛
看见了
山乡巨变的缩影

四、电话

电话是姐姐打来的
在手机视频电话里
八十多岁的老姐姐
依旧神采奕奕

她说，那个大学毕业的小孙子
就要结婚了
婚礼就设在乡下
两栋三层楼的小洋房
足够招待所有的来宾

她还说
门前的那座山推平了
四个轮子的小汽车
能将城里的新娘
平稳地接进家里

还有漫山遍野的果树
挂满了黄澄澄的橙子
风一吹过
满世界都是
阳光般灿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