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奈
僵在没有血色的脸上
合上双眼,周围只有风
不时走过。一双塌腰的肩膀
在黑色路面上架起夕阳,煮酒
笔下的文字,捉襟见肘
单薄的句子,撑不起思念
饮不尽,夜里那杯长长的叹息
又是谁?一直在风雨里兼程
河比路瘦
一艘搁浅的小船
载不动被挥霍的岁月
只有你的目光,能扶正我
身后吹往春天的风
2018-10-20
《石头是活的》
站在山巅上
还是卧在溪水里
都是一道靓丽风景
筑进路基或垒到墙垣
都会有所承担
在天上,发出耀眼的光
而太阳当仁不让
在海底它会和珊瑚一起
预谋着被秋水洞穿
成为界碑,就要高过荒草与战火
当作和平与爱的说客
用它打造成首饰,它会传递一个男人的爱恋
把它制成印章,它就栖息在千年历史里
成为一个永恒的画面
让它在雨夜里做梦,它一定会说
孤独是一首穿越时空的挽联
让它在钢钎下开花,它一定会说
为艺术付出疼痛,必须触及心灵
如果你看到一座墓碑就会顿生:
“万里长征人未还”
那么看到一尊佛像,再笨拙的人
也能分辨人性的恶与善
此刻,我的心里有了一座洞窟古寺
晨钟正沿着草径出走
暮鼓已远赴天涯。一个石头窗台上
站着一盏石头孤灯
瞭望人世间的炎凉与冷暖
2018-10-22
《疼痛的村庄》
爷爷走了,父亲也走了
这几年,走的人还有很多
在我的记忆里,他们都是那么强壮
到后来,都还是成了村庄的年轮
在前山的坟地里,无声的记录着
村庄所发生的一切
我的疼痛村庄知道
而村庄的疼痛我却不知道
这个曾有几百年历史的村庄
就像村前的那片土地
无怨无悔的哺育着我们
爷爷曾对我说,庄稼就是要
一年复一年的播种、收割
直至进入粮仓,再由粮仓变成种子
回归大地。就这样循环往复……
只是最后,他们和庄稼一样
都被大地收割了
爷爷、父辈们一转眼就老了
再一转眼就不见了,我知道
今天的我们也会在转身的空间
一茬接一茬的被大地收割
从村庄消失,成为村庄的疼痛
终于,我明白了
和我的疼痛一样
村庄也在一次次地经历着
疼痛。只是它不说而已
2018-10-21
《一张老照片》
一轮圆月,悄悄
悄悄走上老屋的窗台
守着半截的旧年
恍如昨天
不是一张老照片
就能框住一个年代
拷问残垣断瓦
时光的去向。满地碎片
又怎能还原最初明月
风,潦草
舞动几缕质朴的炊烟
回归的船票,足以暖够我
撑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2018-10-20
《拔牙》
生在蜜罐子里
每天接触的就是个甜
苦与痛,对他来说
那是奢侈的
久而久之
比他还喜欢甜的虫儿
开始在他的一颗牙里安营扎寨
苦与痛,从此形影不离……
靠止痛药支撑的日子
终于熬不下去了
没办法,只好去看牙医
这颗牙从顶面坏到了根底
无药可医。被苦痛折磨怕的他
只能忍痛割爱——拔了他
不知为什么拔牙时
拒绝牙医给他用麻药
一种刻骨铭心的痛,险些
让他休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望着牙床上那个深深的洞
自认为很坚强的他——
(拔牙时都连哼没哼)一反常态
竟止不住两行热泪滚滚流下来
更令人不可思议,他把那颗
本已经扔到了垃圾箱的牙
重新捡回来,纸包纸裹
珍藏至今
2018-10-20
《寻根》
六股河的名字没变,可惜
河床里走失了碧野蓝天倒影
大坑套小坑小坑连大坑……
一个不小心,便会栽进去
山城的天空有阳光
从高粱茬般的建筑物中挤出来
有个小男孩望着天上的风筝
一个十足的我童年缩影
叔叔
那风筝还能飞回来吗?
若没忘记回家的路
一定回
天空忽然飘来毛毛细雨
雨打湿了我的乡愁
穿过小巷回家
油菜地里花香四溢
一只蝴蝶被绊了一下
雨巷的尽头
一把老式红油纸伞下
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已不再年轻
2018-01-12
《人面桃花》
我的灵感突然醒来
托着一叶扁舟
在若水的行歌上
寻找桃花源,豢养阳光
风自北向南
卷起浪花,在我多情的心海
撞击。爱情一般雀跃
岸上的桃树,像你的等待
等待一阵春风
携人面而来。让思念开成
朵朵灼热的桃花
2018-10-20
《雨在回忆他》
四十年前的今天
他来到这里
四十年后的今天
他又来到这里
村口的那眼老井还在
然,担水的路却已荒芜
村中的那棵老槐还在
可惜,身上已落满沧桑
农民们靠天吃饭的日子
没有变。只是雨大不如从前
既不是背景
也不够成事件
微风里,老槐树
吱吱呜呜的叠印着
那些扎根农村的誓言
……习惯了回忆
热烈的、充满激情的那种
曾经的他,又回来了
走进已长满荒草的知青点院子
时空便又把他拉回到那
闻鸡出工的日子里
2018-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