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路》

走过多次这个凹地
路的皮肤，越发细腻
除了那座点着香火的土地庙
她摸遍了整个小村的每条经络

泥泞
是她穿过的鞋子
一双不太好使的旧鞋
挂在枝桠已无风韵，平铺了
那条不嫌多余的现代诗

诗，还是午夜前编就的
关于取经的段落，有点陈旧
这条路的主人依然不肯撒手
将小诗的每个窠臼
放到白色的云海里，擦洗了五遍

秋，来了
清香的果实在走动
她的手，继续摸进城内

穿上了城市的红裙，撅起
谋害了那些嫉妒的眼神
男人和女人同时高音
这个世界增加了许多人和物
让你留恋

接下来的路线图
爬上了读诗人的眉眼
说笑声音并不是画外音
自然记下了这条从善的心路

《梨树》

我知道你的皮肤老了
所以我爱你的枝节

可以说你替我摘了一片绿叶
那片恬淡的绿色
温暖了我们新婚的小屋
我日夜守护，怕推折了你的筋骨
在你的油雨伞下，有主人一样的力

我居住在城乡两个半球
一栋楼房一棵梨树
中秋，坐着楼和梨的风骚
不失时机的度量“苦吟诗人”
当曾经的故事随风飘散
那些有关梨花风月的诗句
没有被流失

一枝梨子，万朵秋天
涵有窒息的往事
挂在了四季的枝头
青涩，起伏，但很现实
梨子逐渐成熟
结在种树人的心里，淡定从容
脸上的每条鱼尾纹都底气很足

我们都不是一个好商人
我只要有这样的一个梨子
一季就是一生的满足
以我与你的爱
佐证这就是美善的种子

《小屋》

我不能诅咒搬走
中秋的月亮
拳拳打点阡陌的媳妇
留下了银河两岸的故事

小屋与小院初恋的脚印睡在月下
像一棵霜打的茄子，不能走动
你想煨完这个冬季，已很不现实

现实的是，七色的带子
栓走小屋梁架的骨骸
主人豢养的麻团两眼干涩
这绿色庄园小楼的鼓点
彩扩了小屋的雕塑
那些网状的记忆
抛洒在屋里屋外的淡然里

在这个透明的夜
月亮的清澈可以亲吻
有意带来一个愿望的光子
小屋离去的弯弯曲曲
要用离子来衡量

中秋，牵着你的手
在村外种过西瓜的那片地里
我暗暗赞扬领路人的指指点点
愧疚在月亮上的那天晚上
你给了我许多私处的坚硬

中秋的月光下，未见小屋
只有露出一只脚的余音
也可能是老蝉
没有泥土的地方在那里
月亮的高升，接通
轻浮、刮“五风”的往事
那只触摸农村媳妇的臭手
再也没有机会伸出

一双又一双新理的彩绣
把旧时的街道和小屋
编成古瓷瓦片上的一枝图案
圣洁与清香
已被小屋的主人摘下
2018年9月10日

（注）西苑：指城西苑庄村，作者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