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春之际，在家乡装修时，接触了一个不健全的男人，想起了就反胃想呕吐，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多半生，接触过无数各色人等，还没有见过性格如此扭曲的家伙，如果说他算人的话。曾在2018《新年寄语》写了一段这样的话：“2017年，除了接触了一个又瘸又聋猥琐的邻居老男人，像吃了苍蝇恶心一番外，还是很快乐的。”可见这是一个多么龌龊的男人了！
　　这个男人，相貌丑陋，秃顶，几根如荒草的稀疏灰白寸发。矮个，邋遢，走路一瘸一拐，耳朵又聋，和他说话要提高点分贝才行，人送绰号“老聋子”。他嗜酒如命，烟不离口，随地吐痰，满嘴臭气,又被叫作“酒魔”。他猥琐、自卑、吝啬、淫邪，而且不懂人语。无耻下流。他欺软怕硬，老实人面前无赖耍泼，往死里欺负。强势人前又犹如一条晃尾乞怜的丧家犬。说他是人渣那真是抬举了。说是垃圾人，那也是高看他了。充其量也就是肮脏的墙角下，一坨臭不可闻的狗屎而已！
　　依稀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是十多年前的一天。黄昏下班归家时，在老巷口街中间，躺卧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口吐白沫，邻居们冷漠的远远观望着。悄声问：“这是谁呀”？一邻居告之：“这家小卖店的男人，喝点酒，不说人话，调戏要操尚嫂子，尚嫂急眼了，要挠他，他吓的装死呢”。一会儿，那邻居尚嫂余怒未消走出小卖店来，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不断点头哈腰陪着小心。尚嫂狠狠的剜了一眼那装死狗的男人，愤然离去。那老家伙见状，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一瘸一拐钻近小卖店的家中。片刻，又走出门来，叼着烟，两只金鱼眼贼一样滚动，四处张望着，一点羞耻都没有，像没事的人一样。
　　第二次见识这男人是在胡同里，一清早就听到他在嘶哑的骂街。原来他一瘸一拐推着辆破自行车，驮着几捆喂羊的树枝，刮了邻居杜家的微型车，“老聋子”反诬车挡了他的道，便破口大骂了起来，气的杜家父子要揍他，他老婆急忙劝阻：“老犊子眼睛刚手术完，就饶了他吧”！吓得“老聋子”丢下自行车和树枝，屁颠屁颠的逃回了家，紧闭屋门，不敢出来。
　　还有一次是那一年夏季，阴雨绵绵，下个不停。老楼区地势低洼，加之排水不畅，导致积水严重，邻居们叫苦不迭。一天半夜，卖水果的老夫妇家中突然进水，老两口抢险淘了半夜水。天亮出门一看，原来排水沟被人给填死了。大家正在疑惑是谁干的，只见那“老聋子”扛着铁锹一高一低的走了出来，得意洋洋的说：“我家院子进水了，水沟是老子堵的，要淹大家一起淹”！老夫妇要挖沟放水，“老聋子”骂咧咧不让，老两口气得直哆嗦。“老聋子”没人性，邻居们都当他是臭狗屎，也不去他家买东西了，生意惨淡，小卖店经营不下去了。无奈改行蒸馒头，那“老聋子”也只得一瘸一拐的走街串巷吆喝卖起了馒头来。
　　说“老聋子”不懂人语在邻居中流传着这样一个典故。邻居老郭在街口开了一个小饭馆，叫“便宜坊”。胖胖的小儿子当厨师，小巧的儿媳妇当服务员。一家人辛勤操持，一碗“砂锅豆腐”挣下了临街的小二楼。老郭人缘好，见谁都点头打招呼，说上一句：“吃饭了吗？进屋吃点？”也是一天的黄昏，“老聋子”大摇大摆走进“便宜坊”，一屁股坐了下来。那儿媳妇忙近前招呼，大声问：“叔，您吃点什么？”那“老聋子”歪着脑袋嘟囔着：“你上什么，我就吃什么。”问了几遍，都回答这句话。胖厨师见状，说：“您怎么也要告诉吃多少钱的菜呀。”“老聋子”愤然大怒，拍案而起：“你爹老叫我进屋来吃点吃点，还要什么钱！”听罢，小两口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后来断断续续听说，这男人是个弃婴，被一位铁路老工人从垃圾箱里拣了回来。从小就有残疾，又瘸又聋。后来老工人又领养了一个聪明伶俐的男孩，他就更不受人待见了，受尽了白眼。因此便自卑了起来，越自卑越猥琐，越猥琐心理越阴暗，行为便怪僻了起来，不明事理，占小便宜吃大亏，不可理喻。邻居们费解，这人怎么就愚昧无耻到了这么不堪的地步了呢？
　　那年改革的春风也惠及了“老聋子”一家，老楼区棚户区改造，他家的小卖店拆迁了。分得三套房子。老家伙顿时仰脸朝天、趾高气扬了起来。急忙忙把先回迁的一套卖掉兑换成了现金，转过年来，房价大涨，少卖了七、八万，肠子都悔青了。后来的装修，“老聋子”遇到了一个骗子木匠，说不要工钱帮他装修，他便信以为真，又被忽悠走一万多块，气的他发了疯，逢人便叫冤大骂，扬言要用刀捅了那混蛋木匠。
　　“老聋子”大事虽愚昧，但小事情可是精明多了，一天到晚街上转悠拣啤酒瓶盖，每个瓶盖可退五毛大钞。一日拾到了二十元钱大票，兴奋的一夜没睡着觉。他还起早贪黑逛楼道，翻垃圾箱，拣纸壳子废品去卖。一天中午，“老聋子”脸色铁青的从茅厕里钻了出来，浑身溅着粪渍。臭气熏天。原来他为了省点冲座便的水，天天都下楼来拉屎，不小心把女儿新买的苹果手机掉到粪坑里去了，捞了半天也没捞出来。气得他那铁路工人的后爹骂不绝口：“瘪犊子，撅口挖腚的满地拣芝麻，丢了个大西瓜！”
　　就这么一个肮脏猥琐、臭不可闻的男人，竟还十分好色。他思维污秽，见男人和女人说话便是勾搭，见一男一女同行，便是去苟且搞破鞋。有时按捺不住，便色迷迷的撩拨寡妇女邻居，掏出一百元大票晃荡：“去玩玩？”吓的女邻居转身走掉。遇到一打麻将的半老徐娘，便“美女，美女”的叫着，气的那女人的老公要揍他。有时来了兴致，便唾液四溅的炫耀一番：“站前小旅店的小姐身段真没得说，活也好。就是那被褥太埋汰了，屋里的味太骚了。”“这女人就这么回事，当年在后面胡同卖馒头，几个馒头就能操一下。”说罢，“老聋子”狠狠的吸了口烟，眉色飞舞又道出一桩英雄创举来；“有一天大月亮地，看到邻居家小媳妇蹲在院子里撒尿，跳杖子过去，紧紧抱住了她白花花大屁股，她竟然答应了，事后小媳妇要钱，没给她，再就不理我了”。
　　回迁到新楼后，又搬来了好多新邻居，“老聋子”旧病复发，又得瑟了起来，每天七、八趟到超市去喝酒，啤酒当水喝，灌多了就一瘸一拐的骂街，骂邻居家垃圾刮到他门口了；女学生关门动静太大了；瘦猴“芦黑子”不接他电话了；山东胖娘们打招呼不理他了；大个子老孙喝了他一瓶啤酒没回请他了；赵老二开饭店也不安排他喝顿酒了！不喝酒时也无理取闹，半夜去闹保安，说把他家取暖阀门给关了，气的物业经理要报警。脑血栓后遗症的老李卖了一个回迁楼，“老聋子”找上门去，说他帮忙联系了，硬要出了五百块钱介绍费，气得老李嘴更歪了。
　　“老聋子”的无赖行径，令人恶心，如今新老邻居们见他如避瘟神一样，臭狗屎一般臭着他，老家伙也很知趣，像老鼠一样躲在家里不肯露面，如今很少能见到他一瘸一拐的身影了。

2018年2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