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忧心
马老师请了两天假,不是假期,不能再耽搁了,她忧心返回。
回了家,马老师更不安了。她到家时,已经晚上了,刘师傅看她仆仆风尘的,忙让她去洗脸,刘师傅把饭菜端上来,刘文静还没放学。
马老师三口两口吃了饭。
马上和刘师傅说了大姑子想卖公婆老房子的事,那老房子是十年前他们夫妻出钱翻新的,还在院子里接了水管。马老师还在院子里树了桃树。
平时都是让自己的姐姐帮忙照看,有没有漏雨,有时候开门通通风。
虽然一直没住过,冬天太冷,夏天偶然回去,也是住在姐姐家。
刘师傅非常惊讶,他和妻子的户口都不在村里,村子里和他们的联系就是老屋子。
他没想到姐姐会这样说。
刘师傅有些气愤,有些伤心,他没想到姐姐不念旧情,那个院子是他们一同长大的地方。
翻新的时候,马老师说不住人,不用花太多功夫,可是刘师傅不肯,木料都是他选的,也是他请了十天假回去弄的。
刘师傅不会骂人,他点了一根烟,本来马老师最讨厌人吸烟,可现在情况特殊,也没阻止。
刘师傅连抽了三根,马老师怒了,你有完没完,抽一根还不行,抽烟解决问题吗,你思考出什么了。
刘师傅掐了烟。
他说,不许卖。
马老师说,这是你的决定,你姐听你的吗,要是考虑你的感受,就不会这样。
你姐为了自己的孩子出国,就不考虑别人的死活,连父母的老宅都不留。
刘师傅没阻止马老师对自己姐姐语出不逊。
他低了头,马老师说,好了,我不和你费劲了,这事我处理就行,你写个授权书给我,这事我全权处理,写授权书,是马老师一个同学的意思,同学是担心,马老师的大姑子会起诉,说那房子是父母的遗产,有她一半。
邻居----授权
刘师傅说,用什么授权书,那是我的房子。
马老师只好说,你姐不是省油的灯,她这次在村里几家亲戚那里借钱不顺,你想呀,她离开村子二十年了,和娘家走动不多,隔了这些年,又不在当地,她和人家借钱,谁借给她呀。
刘师傅点头,当时姐姐说回村里找亲戚帮忙,他感觉就是这样,姐姐离开那么久,又在外地那么远,借了钱,谁放心呀。
现在马老师肯定了这一层。
马老师说,你姐不会罢休,她为了儿子已经疯了。
所以没准你姐会和我们打官司,说那房子是父母的,有她一半的继承权。
刘师傅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村里的规定,她是出嫁女,那房子是我的。
而且那房子是咱们出钱重盖的。
马老师点头,村里是这样的,可是你姐不会认的。所以现在你写个授权书,我过两天还要请假回去,看能不能把手续办下来,办到你名下。
刘师傅点头,写了授权书,他心里想,他姐真的会和他打官司吗。
邻居----起诉
大姑子果然起诉了,马老师找了原先的同学,现在县法院工作,了解些情况。
马老师一面办理老房子的过户事宜。
想走继承的手续。
可是大姑子现在起诉,这继承就困难了。
同学说,本来吗,乡俗如此,当时要是早点办了,也就办了。
可现在这个时机,还要是大姑子同意。
马老师回村里找人写证明材料,证明老宅是重建过的,一切费用都是他们出的。马老师感叹当时没留发票,那时候图省钱,都是托人买的材料,没有开票。
现在只有人证了。
幸而邻居们都写了证词,马老师还找了村长,证明大姑子二十年前嫁离本村,迁出户口,而公婆的照料和后事都是他们两口子办理的。
马老师想,只要证明大姑子没有对公婆的照料,就能剥夺大姑子的继承权。
邻居----变故
事情并不顺利,马老师也找了律师,大姑子也找了律师,大姑子拿出当年的凭据,证明她的彩礼钱给了家里,算是对父母的孝顺,那些钱,的确花在家里了。
当时的彩礼钱是三千块,不是小数目。
大姑子的律师解说,这说明大姑子是孝顺了父母,因为离得远,不能经常回来,可是她给钱也是一种照顾。
马老师有些头痛。
她不知如何处理。
她想了想,大姑子的目标是为了证明这房子有她一半,可是有了她一半,那一半也是自家,她想买卖自家不同意也达不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家出钱买了她那一半。
马老师头痛。
她找人估价,人家说,估计一半的价格是四千。
马老师犹豫着,她想了想,和自己的律师说,你和他们沟通一下市场价格,我大姑子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房子,只要她同意房产过户到我老公名下,我们出钱买了她的百分之五十继承权。
但是马老师说,这里面的一点我要说明白,旧房是翻新过的,我们出了不少钱,就是法院判定,也不可能给她百分之五十,所以要是出钱,我们只能出三千,她同意就成交,不同意就等法院判定,但是法院判定是有时间的,让她考虑吧。
邻居----合解
律师去做工作了,马老师先回了家。
她把意思和刘师傅说了,刘师傅同意给姐姐三千块钱,其实刘师傅是同意四千的,可是想到姐姐这件事的做法,太伤人,就没开口。
刘文静也知道这事了,她很惊讶,对那个只见一面的姑姑,却有些另眼相看。
她说,没想到我姑姑还会使用法律的武器,争取自己的权益。
马老师说,你懂什么,你姑姑是疯了。
刘文静劝母亲,妈这么想,当年的彩礼钱,确是花在家里了,你别当作是我姑争取房子,全当是我姑要回当年的彩礼钱,这样心里就舒服了。
刘师傅听了,感觉舒服些,他说,其实,也该把彩礼钱给她,她一个人在外地不容易,她老公又没了,一个女人养一个孩子不易。
马老师一听这父女两的话,冷笑,到底你们有血缘关系呀。
刘文静看母亲生气,又劝道,妈,这事不能全怪我姑母,她估计是走投无路了,不过,就算是四千块钱,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在村子里借不到钱,估计出国的费用不够。
马老师心想,走不了才好呢,有多大头带多大帽子,大姑子这是逞强呢。
大姑子同意了,但要求是三千五,如果是三千五,她就同意让房子过户。
马老师点头。
邻居----写信
马老师出了三千五,心中不平,给大姑子的儿子写了封信,信的地址还是从老公的抽屉里找到的。
马老师说了大姑子借钱争房的情形,信中的建议是希望这孩子不要把这么大的压力,加在母亲身上。大姑子不容易,挣钱不容易,现在求人借钱,将来如何去还。你出国去了,你母亲不知道多辛苦,听说大姑子是年年到新疆摘棉花。
信发出去了,马老师有些后悔。
她没和刘师傅说。和刘文静提了一句,刘文静说,妈说的也有道理,表哥也是要考虑一下姑母的经济情形,他一个人走了,还有后面几年的学费生活费,他一个人打工肯定不够,还要姑母去借钱吗,也没人有闲钱,借给别人呀,再说借了一次不还,哪有第二次。
不过刘文静,还是说母亲冒失了。
马老师心想,那信最好在路上丢了吧,说起来那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不必多事,她虽然恼大姑子这事办得,可是看大姑子人那么瘦,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老了七八岁,也有些不忍。
马老师心里明白,这次的事,和大姑子的往来不会多了,这房产争下来,等于撕破了脸。
半个月后,马老师收到了回信。
信是大姑子的儿子写的,他说,他不知道母亲借钱的事,母亲说是去打工,他就信了,他已经说服了母亲,在国内上大学。那三千五百块钱,他现在没有能力归还,算是舅舅和舅妈借他上大学的费用,以后有钱了,他会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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