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债身还,血债肉偿

作者:雨辰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7-09-14   阅读:

  
  在那个男人出现,甚至到他第一句质疑的话问出口之前,苏沫儿都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出门前,苏沫儿选了妖艳的红色唇彩,配上她纯红色的连衣裙显得整个人妩媚了许多。男人选的见面的咖啡厅环境优雅,服务生彬彬有礼的,音乐柔和完全符合苏沫儿的口味,她抿了一口咖啡,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发呆,唯一的遗憾是她的相亲对象迟到了。
  “先生,您好!”服务生为来人开了门,一位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走进来。
  “谢谢。”他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今天,这座城市的空气污染有些严重。他的手指修长,比常人要长出些许,或许他是一位音乐家。他微微笑着往苏沫儿坐的那桌走。
  “苏沫儿?”林莫远立在桌旁轻声唤了唤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
  “你是?”苏沫儿回了头探他一眼,她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至少他的着装很得体,嗓音也很好听。
  “林莫远。”他没有要伸手的意思,也没有为自己的迟到致歉。他的介绍有些生硬,但这些相比较他的颜值和剪裁极好的西装都不值一提。林莫远在对面坐下,示意服务生给他点单。
  “你今天的衣服很别致,尤其是颜色。”林莫远打量了苏沫儿一眼,目光极快地从上到下,然后回避她的目光,定格在窗外随意的一个地方。
  “谢谢。”苏沫儿一脸花痴的模样窥视着林莫远,女人即使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是在第一眼就被林莫远的颜值征服,她的每一次打量都小心翼翼的。
  “像血液的颜色。”林莫远拿着汤匙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什么?”苏沫儿还没咽下的咖啡嗞了许多,留在她红艳艳的唇上,她抢过桌上的两张纸巾掩了掩。
  “苏小姐,你见过人类死亡24小时之后躯体苍白,触觉冰凉的模样么?”林莫远置下手中的匙,微微一笑,浅浅尝了一口咖啡。
  “林莫远,你什么意思?”苏沫儿甩掉手上两张纸巾,她有了些脾气。
  “在死亡面前人类还真是脆弱啊。当那个身体完全赤裸裸得呈现在你的面前,那一刻,你和死者所有的交流都是通过锋利的刀刃和被划开的肉体。尸体是不会说谎的。”林莫远,吹了吹杯里的咖啡,咖啡师精心设计的拉花图案已经完全模糊不清。
  屋内的空调呵着冷气,温度并不很高,太闷了,天空酝酿着一场大雨。服务生步伐稳健走来迈去,柜台里氤氲出咖啡和奶的香气,咖啡厅的陈设精巧别致,音乐也娓娓动听,眼前苏沫儿的脸上是僵硬的表情。
  
一个月前
  林莫远是一位著名的律师,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每天早晨醒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睡衣,赤裸裸站在床边的全身镜前一遍又一遍看自己的身体,他的每一次审视都渴望更深切地同自己的灵魂进行一次交谈。
  当然,除此以外,林莫远还兼职做法医。
  林莫远照常洗漱完穿上衣服准备出门,电话响了。
  “林老师,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听筒里的声音,清脆柔和,是位姑娘。
  “简单讲一下。”林莫远带上门,转身准备进电梯。
  “车祸。死者28岁,男,头部破裂,瞳孔扩张,小腹微鼓。另外……”姑娘顿了顿,喘了口气,“死者手心朝上。”
  “好。我知道了。尸体停在那里,明天晚上我再去。不说了,我进电梯了。”说完,林莫远挂断了电话。在法医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掌心朝上证明死者怨念极大,尸体必须停在解剖台一天,第二日才能进行解剖。而且就刚刚林莫远得到的信息来分析,这个死者生前肯定牵扯很多。林莫远这么揣摩着,皱了两下眉头。
  对于林莫远来说,死者的死状越恐怖,证明他能挣得就越多。由此牵扯的案件的严重性越大,可这些都和林莫远无关,他只在乎写完尸检报告,然后拿钱走人。
  第二天晚餐,林莫远吃了涮的猪脑和卤味的猪肚,作为一个兼职的法医,这完全是他的一个恶趣味,晚上要剖哪个部位,他就相对应的吃这个部位。
  简单收拾收拾后,林莫远已经拿着解剖刀站在解剖台旁凝视着死者,他的身后还有一位小姑娘,配合他做解剖记录。
  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除了这个小房间有灯光,四下里完全是黑漆漆的。小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站在里面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
  解剖前,林莫远简单检查了死者的身体,这本来是尸体推到解剖台上之前就已经有其他法医代劳的工作,但是他会重复做,除了职业天性,还有,他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细节。
  “死者头部遭受重创,头骨开裂,脑浆外露;瞳孔放大数倍,且内部充血;死者左部面颊有划痕,不清晰,非锐器所伤;死者脖颈至胸部以上无明显伤痕;另外死者左侧手腕内侧有针孔,不排除死者生前有吸毒可能;死者腹部微鼓;腹部以下腿部有明显伤痕。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头骨破裂。”林莫远语速很缓慢,他一边检查尸体,一边让身边的小姑娘做记录。这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一具车祸后的尸体。按理说,死者应当是上身有更多的伤痕。他觉得费解,解剖前犹豫了许久。
  “小柳,死者是自己驾车的么?”林莫远瞥了一眼一旁忙着记录的姑娘。
  “是,林老师。”她手上的笔停了停,答了话才继续记录。
  “什么车?”林莫远继续问。
  “超跑。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是在车外,车辆高速撞上隧道两旁护栏,车前头完全报废。”小柳答了他的话,还聊些其他的。
  “知道了。”林莫远研究了很久,还是决定先剖开腹部,所有问题的答案一定都在那里,“小柳,先做腹部解剖。”
  解剖刀刚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林莫远就后悔了。
  划开的那道口子里,一下子涌出黄色粘稠的脓水参杂着近乎是暗红色的血液,除了液体还有很多蠕动的蛆虫,是的,这些虫子还是活生生的。林莫远没意料到这样的情况,脓血溅得整个解剖台都是,他的整个面孔变成铁青色,他猛然意识到这个人在他活着的时候,这些蛆虫就已经在他的体内了。
  林莫远拿着解剖刀的右手怔怔定格住好久,他的身后,那个已经跟踪了几百场解剖的小柳看到这样的场景,眼泪唰得就下来了,她没有控制住,当场吐了,然后整个人蜷到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的眼神中是恐惧。
  林莫远转脸瞥了小柳一眼,他犹豫了片刻,解剖不能停止,他简单清理解剖台,刀子顺着口,伸进更深处的地方,死者的内脏几乎被虫子咬空了,那些黄黄的一小段一小段的或是在急切得蠕动,或是已经死亡了,有一个干瘪的身躯留下。
  解剖进行得比林莫远想象的要不顺利太多,不过,同样的,他已经可以确认,死者生前内脏已完全损坏,依靠注射毒品来维系自己残存的生命,除此以外,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
  从解剖室出来,林莫远一句话也没说,写尸检报告全程,他的面部是阴沉的。到他回了家,他终于再也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33天前
  “亲爱的?”苏沫儿套在阿桑的白衬衫里,迷迷糊糊得站在阿桑的身后。
  “你怎么醒了?”阿桑抓起手边的针筒塞进了方型的小盒子里,然后关上。
  “你这是在?”苏沫儿揉了揉眼睛,她没看太清晰。
  阿桑的反应很大,他甩手推了苏沫儿一把,完全不知道情况的苏沫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不用你管!”
  苏沫儿完全懵了,她看着匆忙离去的阿桑的背影,耳畔门被甩上重重的回音让她有些害怕,她缩了缩身子,眼泪沿着面颊滑到下巴。
  阿桑驾着跑车疾驰而去,在快进去隧道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些不适,眼前一片模糊开始出现幻觉,他踩在加速器上的右脚轻微动了一下,车就撞上了护栏。
  车辆蹭上隧道的墙壁,整个侧翻又坠到平地上,车前头完全扭曲变形,车窗粉碎。阿桑命硬,没受致命伤,他一脚踹开车门,挪着步子下了车,他觉得头疼得厉害,天旋地转的,他缓了两口气,独自在隧道口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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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西部井水   推荐:西部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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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西部井水:
这个兼职法医,似乎还是一个兼职侦探?故事叙述别致,很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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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1

  • 远牵

    虽然细节有一些地方还有待打磨,但这篇小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2017-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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