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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的范儿

作者:庄明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7-05-05   阅读:

    说起喝酒,首先想起的,无疑就是李白了。且不说他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成就,单是他喝酒的那份浪漫,那份洒脱,就足以让人仰慕不已了。
  独酌的文人,多了去了。可是,有谁能喝到仙的境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在他看来,孤独有什么可怕的?还有明月作伴,还有影子作伴,这还不算,兴致所来,还要跳上一曲,管它是怎样凌乱的舞步,管它月儿是怎样的徘徊。一个人喝酒咋了,我就是要喝个高兴。
  有钱的文人,也多了去了。可是,有谁能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洒脱?即使把千金挥霍尽了,也不要紧。还有五花马,还有千金裘,也把它们拿将出来,换酒喝。要喝,就喝个尽兴;要喝,就喝个痛快。让那万古的愁绪,统统见鬼去吧。这才是仙的性格,即使喝酒的范儿,也是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
  比起仙,阮籍就要窝囊多了。要我说,阮籍作为酒徒,对于酒文化的弘扬,就是贡献出了一个成语。这个穷途而哭的典故,即使在中国文学史上,也一直逃脱不了被一再渲染的霉运。哭,哭有什么好,一个大老爷们,哪能有这样一份窝囊相,叫你的后人怎么看呢。羞不羞?
  幸而,阮籍没有机会欣赏诗仙喝酒的范儿,如果真的可以穿越时空,那么,这个比他晚了五百年的后生,肯定要把他再次惹哭。李白,李白,你个毛头小子卖个什么萌呀,岂不生生羞煞老夫也。
  谁没有苦闷?一个人闷酒,也可以是一个人的狂欢。醉酒的诗仙,把独酌的快乐,发挥到了极致。
  记不清了,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诗仙的独酌,就是一个人的狂欢。相反,那些高朋满座的聚会,那些宾客盈门的喧闹,哪里有一个人的狂欢来劲。与一群不相干的人,坐在一起喝酒,才是找罪受。一群人的孤单,才是真正的悲剧。
  乍看之下,名声在外的竹林七贤,貌似一群人的狂欢。几个酒友,在竹林之下,谈诗论文,肆意酣畅地饮酒,该是多么惬意的聚会呀。可是,在其乐融融的背后,一直孕育着分崩离析的隐忧。最终,大家还是散了,散得一塌糊涂。
  同是七贤,阮籍穷途而哭的窝囊相,只能说不像个男人,还不至于让人感到恶心。而刘伶的表现,则实在让人大跌眼镜了。
  赤身裸体在家喝酒,被人讥笑后,刘伶大言不惭,狡辩说,天地是我的房屋,室内是我的衣裤,你为何钻到我的裤裆里?嘿嘿!这是什么逻辑?文人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知道脸是个什么东西了。
  至于他乘坐鹿车,怀里抱着酒壶,命仆人提著锄头,跟在车子后面跑的举动,怎么看都像作秀。喝死就算了,随便倒在路上,大不了叫狗吃了,也是一种旷达。叫仆人跟着跑,人家累不累啊。这个刘伶,一点怜悯心都没有,整整一个虐待狂,变态佬。
  有人说,这就叫做放浪形骸。我说,呸!
  刘伶这样的行为艺术,谁愿意学就学去,只是别在标榜自己是个文人。就是天下的文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刘伶的头上。
  所谓文人,评论家张修林作过如下定义:
  并非写文章的人都算文人。文人是指在人文方面的、有着创造性的、富含思想的文章写作者。
  照此看来,李白当然受之无愧,阮籍也算一个,除了喝酒时有点窝囊相,其诗文还是可圈可点的。
  至于刘伶,一个没有酒德的人,偏偏要写出一篇《酒德颂》来,真不知犯了哪门子神经。在这里,我不想涉及太多的历史背景,哪个朝代都有黑暗,都有残酷的现实。既然醉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砍头,大不了碗大一个疤,喷出一腔热血来,也好肥沃一下大地。
  扯远了,还是回到喝酒的话题吧。
  诗仙喝酒的范儿,叫谁看,都是大腕的级别,似乎天生如此。这个李白,天人一个,他还需要向谁学呀?非也!李白也是有师傅的,用现在的话说,也是有偶像的。李白的偶像,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有着饮酒诗第一人之誉的陶潜。
  不信?有李白的诗为证:陶令日日醉,不知五柳春。素琴本无弦,漉酒用葛巾。清风北窗下,自谓羲皇人。何时到粟里,一见平生亲。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潜,与安能摧眉折腰侍权贵的李白。这两个人,都是有点倔脾气的,用文雅的话说,就是都有着文人的傲骨。这种傲骨,即使放在现代,也是要吃苦头的。好在两个人都不在乎这点苦,反而把这些苦化成了乐子。
  陶潜喝酒,也有他的范儿。那份悠然,那份自得,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依我看,至今无人能及。
  陶潜诗里有酒,酒中有诗,可谓无酒不成诗。他一口气写出二十首饮酒诗的壮举,世间罕有。
  想起陶潜,脑海里就闪出这样一个可爱的老头儿,扛着一个锄头,腰里挂着一个酒葫芦,一边喝着,一边琢磨着诗句。酒喝好了,诗也作好了,只是可怜了地里的庄稼,硬是让荒草给占住了地盘。
  要我说,陶潜有那点不好的话,就是种田实在不咋样,算不上一把好手。不过,这点小小的毛病,丝毫不影响他的文坛的江湖地位。
  一个背着锄头的老头儿,硬是用酒浇灌出中国田园诗的奇葩,成为田园诗的开山鼻祖,这份能耐,何人能及?
  一个整天醉醺醺的老头儿,硬是用一支生花妙笔,给我们勾画出了一个令人神往的桃花源,从而成为历代文人心中一个绕不开的情结。这份意境,何人能造?
  一个看淡了功名利禄的老头儿,硬是用不折不扣的切身实践,开创了中国文人归隐的先河,这份淡然,又有谁,真的可以领会?
  如果颁奖的话,古今隐逸诗人之宗的桂冠,非陶潜莫属。自陶潜之后,模仿他,学他归隐的文人太多了,可惜大都一边打着归隐的旗号,一边眼巴巴地盼着皇上的诏书,白白糟蹋了陶老先生的名声。
  陶潜活了六十二岁,在那个时代,也算高寿了。我把陶潜称作老头儿,是感觉他很亲切,就像一个熟悉的邻家老头儿,嗜酒如命,无酒不欢,仅此也就罢了,偏偏他会作诗,并且心性淡然,不知不觉,就把酒与诗搅和在一起,从而成为了中国文坛的传奇。
  喝酒喝到这种境界,难怪诗仙也要竖起大拇指:陶老先生,您喝酒的范儿,才是真正的大腕,小子领教了。
  用一句时髦的话说,诗仙也是陶潜的粉丝呢。
  陶潜的粉丝,随便扒拉一下,就是一大把,个个都是大名鼎鼎的腕儿。像白居易了,欧阳修了,苏轼了,等等,喝起酒来,也各有各的范儿。在这,我就不一一细说了,因为这样的话题太多,啰嗦起来,会没个完。我只简单地说说我喜欢的苏轼吧。
  苏轼喝酒的范儿,兼有陶潜和李白的遗风,豪迈而不乏情调。苏轼不但诗文俱佳,而且很会享受生活。
  诗仙邀明月,苏轼问青天,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诗仙飘逸,苏轼豪迈。喝酒时,一个比一个疯癫,一个比一个可爱。诗仙但愿长醉不愿醒,苏轼高兴了就要欢饮达旦,喝起酒来,一个比一个狠,下起笔来,有如神助,挥就的都是锦绣华章。
  陶潜安于归隐,苏轼享受着流放。一个淡然,一个超脱,都把人生看了个通透。这两个人,都是人世间的超级玩家,什么挫折了,什么磨难了,都化作酒里了,都融入文字里了。这样一个活法,挺好。
  我常想,如果陶潜、李白和苏轼这几个家伙能凑在一起,煮酒论文,肯定要喝个天昏地暗,妙语连连。那样的话,中国的文学史,就更好玩了。
  以上的谈及的几个大腕,都是典型的文人。诗仙虽说也会舞剑,却只能算是业余爱好。文武兼修的酒徒,我所喜欢的,当属曹操和辛弃疾了。
  《三国演义》里,没有提到曹操的武功,要我说,这是罗贯中的偏见。
  小霸王孙策武功高超,自不必说,就连那会哭的刘备,时不时还要卖弄一下他的剑术。曹操乃一代雄主,不会个三拳两脚,肯定说不过去。
  好在《三国演义》不是历史,曹操会不会武功,不是罗先生一个人说了算的。给《三国志》作注的裴松之,就做了一件大好事。他不辞辛苦,罗列出了曹操会武功的证据。在这里我仅举一例:一次,士兵谋反,趁夜火烧曹操的帐篷。曹操临危不惧,“手剑杀数十人,余皆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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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千千:
作者想必是一个现代酒仙,以酒为珠,字为线,一串串把与酒相关的人物一一道来,从古时独酌的文人李白说起,作为酒徒的阮籍,名声在外的竹林七贤,赤身裸体在家喝酒的刘伶,豪迈而不乏情调的苏轼……曹操吼出的是建功立业的豪情,柳永唱出的缠绵不绝的爱情,李清照喝出的是巾帼不让须眉,作者慢慢道来,让读者不仅看文章中的人品酒也可在此以酒当茶慢慢品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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