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的城市,回得去的乡村

作者:曹叒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7-04-05   阅读:

  
  借着清明,天气又大好,带着妻子以及妹子携两个外甥回老家祭祖扫墓。
  经过多半天的舟车劳顿,到家里已经下午六点多;到家后,妻和妹子先带两外甥及行李进屋去,我找地方停车。车停好后,怕东西落在车上,又在车里打量一番后并没有发现落下东西,便向家里走去;还未进门,就闻到迎面飘来的一股既带着刺鼻焦味,又充满腊味的肉香味,我断定肯定是母亲在为我们烧腊肉了。
  说起做腊肉,这可是母亲最拿手的绝活,从记事起直到现在,一直记忆犹新,一块看似普通的腊肉,但到母亲手里便可做出数样的吃食来,如:“干炒腊肉、野菜腊肉、清炖腊肉、椒麻腊肉”等。
  首先,母亲先从吊着鼎锅的火塘上面取下早已熏黑的腊肉,先在柴火上烧,烧一遍用刀刮一遍,再烧一遍再用刀刮一遍,直到肉色变金黄,馋的旁观的人流口水,可是从小到大,每次看到此我便没耐心再看下去,最后直到在饭桌上看到各式各样的腊肉菜。
  吃过晚饭,妻帮母亲收拾碗筷,妹子追着两个外甥在厨房门前玩耍。我拿了凳子,端一杯水坐在院子里靠堂屋的一边,望着对面山上滑下来的月光,突然思绪万千。想起在城里生活的日子,突然感觉很空虚,因为除了上班就是吃饭,除了吃饭就是上班,想看会书,却被窗外的汽车吵的烦躁不安,一直循环着这样的生活。似乎找不到半点充实灵魂的东西。似乎只有回到家里,才能看看雪亮没被城市云烟污染过的月亮,听听大自然原始纯粹的声音,做一回踏实、充实和幸福的农村人。
  生活在城里,虽然可以很洋气,但失去的却太多,似乎是用再多的财富和荣誉都换不回来的。我一直自诩自己是住在城里的农村人,虽然穿的很干净,包装的很严实,但还是遮不住发自躯体和灵魂的“土地”和“青草味”,因为一颗生长在农村土里的树,不论移植到哪里,不管枝干长的再高,伸的再远,根始终在土里,终究洗不掉村庄深处的泥土味。
  前几天看了一段文字,说是“农村孩子和城里孩子”的区别。让我不禁想起了儿时的自己,记得那会那个叫“钱”的东西是很珍贵的,由于从小学开始我们便开始寄宿上学,每周星期天要去学校时,母亲会给我们准备好吃一周的馍馍和烧一周的柴火,以及土豆、包包菜、一罐切好的块块猪油,还有每周两块五的生活费;因为我是老大,所以每次都是我背柴火和土豆,妹子背馍馍和菜以及猪油。从家里到镇上差不多要步行走一个多小时的行程。
  记得有一次,一个城里朋友来家里吃饭,说是嫌我们做的饭油太多,有点腻,我顺口开玩笑说:“农村人嘛,饭里油多了吃起来香”,朋友听罢也开玩笑的回了一句说“哈哈,那看这样子我还真的做不了农村人了”,说完喝了几杯酒朋友便走了。可这几句话却像被粘在心里的胶一样扯起了我内心深处的回忆。记得那时家里穷,一年一头年猪只够家里吃,每周母亲准备的猪油都是计划好的,想多放点都没有,每顿饭饭基本上只有小麦面揪的面片子,一颗土豆加一点包包菜,放点盐,有辣椒面的时候再放一点辣椒面,感觉可香了,因为家里没有葱,所以当隔壁同学往锅里放点葱花时似乎整个院子都是香的,当然自己的锅里也是香的。因此,想着每次做饭时多放点油,幻想着自己的锅里也有一点葱花,那便是儿时最幸福的事了。
  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回头一看,正是刚刚满两岁的外甥,看着他脸上充满童真的笑,再看了看从对面山上开始往回撤的月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时说不上缘由,只觉得似乎是那种似曾相识,而且很强烈的感觉,瞬间自己才回过神来。
  城市终究是城市人的城市,也许每顿做饭“多放点儿油”才更香的才是农村,我也习惯了母亲和奶奶做饭时常说的一句话:“饭香的是油,想要饭香就得多放点油”,因此每次妻要做饭时我都会给她说一句:“记得多放点儿油,不然爱粘锅。”其实,其中的原味也只有自己清楚。
  城市注定是人家的,像我这样的骨子里印着“土味和青草味”,灵魂里燃烧着“倔强”的“农村人”终究是留不住的。也只有满山月光和满园虫鸣青草味的“故乡”能包容和接纳我。
  说着说着,妻开始喊我睡觉了,我把凳子放回堂屋,借着月光的余辉向靠西面的厢房走去。
  2017.4.1
  
  审核编辑:渭雨轻尘   推荐:渭雨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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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渭雨轻尘:
城市和乡村,究竟哪里更好?每个人的心里自有答案。而对于一个从乡村走出来的人,明来处、知去处,无疑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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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1

  • 千千

    不管身处哪里,还会依然想起外婆的村庄。

    2017-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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