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是同学，她在班里格外显眼，不只是因为生得美，那里女孩子读书的少，上学堂的更少。幸而小镇风气开明，她才能和哥哥一起上学，她更像是哥哥的陪读。
　　他那时明明喜欢人家，可是表白的方式却是惹事生非惹人厌烦。不是划了她的书包，就是弄掉了她的书，有时候她走得好好的，他从后面撞过去，总惹得她不喜。有时候，她哥哥跑来教训他。他就是一溜烟跑开。
　　时光容易过，几年同学，彼此互知情况，可是没有好好的说过话，都是互给个白眼。幸而他成绩不错，人长得也帅，就是淘气，也是在老师的容忍里。
　　毕业后，他去了省城读大学，不怎么回家，一回去就打听她的情形。说她和哥哥也去了舅舅家那的大学了。
　　几年后，他通过亲戚的关系，找到份工作，体面是体面，收入也高，只是有些危险。
　　那一次，他去搜捕闹事的学生，他先到了地点，同事没来，他盯着那家茶馆的人来人往，突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不是她吗。几年的经验下来，他已经能分辨谁是他们的目标。他犹豫一分钟，若无其事的走过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快走。
　　那次搜捕无功而返，上司很恼火，他后来也悄悄退了，等同事到了后，又转了回来，给人的感觉比同事出现的还晚。
　　有一天夜里，他一个人回到住处，发现有人跟踪他，他掩在暗处，发现了她。
　　他们的叙旧算是比较新鲜的场面，中间是一把枪。
　　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人。但还能若无其事的聊聊天，他暗示她离开，她希望他帮助她们。
　　二人没有不欢而散，也没达到一致。
　　他更加谨慎，担心上级怀疑他，幸而他的亲戚和上级是故交，他算是他的心腹。
　　只是接连几次扑空，上级的脸开始阴沉，怀疑有内奸。他知道他必须停手。
　　他没有赴约，她在公园等了一天，她知道他的犹豫。
　　她被抓住的时候，是由别人审讯，他有些惊慌，也有些茫然。他相信她不会出卖他。只是也担心她受刑不过。
　　她熬了下来，一口咬定没有内线。
　　他有些敬佩有些忧伤。
　　那一天他奉命押送她去另一个监狱，中途车出了问题，有一瞬间他想打死司机，放她走，他回头看她，她摇了摇头。后来才知道，那是上司的试探。
　　他通过了试探，而她下落不明，他找不到她的消息，他明白她凶多吉少。他也不敢多打听。
　　后来她的哥哥出现了，这一次他加入了他们。
　　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她不久就牺牲了。
　　他很庆幸他后来做了和她相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