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见过鲁迅先生的。
先生大我近百年,只见得百篇文章、译文。最初相识应是《少年闰土》,再到后来就渐渐多了。中学课本里鲁迅先生的文章是多的。不同的形势,相同的背景。
对鲁迅先生的外貌只是道听途说,一字胡似乎是先生最传神的地方罢。听说鲁迅先生是不穿棉衣的,连围巾也不围——先生说自己没有这个习惯。影视剧中的鲁迅先生似乎总是一声灰或黑的袍子,右手抬起,夹着一根烟。
我是不太喜读先生的文章的——却喜欢他的为人。总觉得先生的文章太长,但是鲁迅先生正是以看似“东西”来唤醒麻木的国人的——先生创作往往是在半夜,鸡鸣则眠,如此而已——文字这样记载,也就权当这样吧。
虽不喜读先生的文章,却喜欢先生读书时的习惯:书脚是没有折痕的,翻书前必是要洗手的,读书即休息。大体是这样的。先生的书中永远是干净的,书架上都是书,一排一排的书,一垒一垒的书。但先生的书架是没有半点尘埃的。有些描写鲁迅先生的文章说鲁迅先生的书桌定期擦拭,但是很频繁。书桌上的书多而不杂,繁而不乱。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中写道:“鲁迅先生的写字桌,铺了一张蓝格子的油漆布,四角都用图钉按着。桌子上有小砚台一方,墨一块,毛笔站在笔架上,笔架是烧瓷的,在我看来不很精致,是一个龟,龟背上带好几个洞,笔就插在那洞里。鲁迅先生多半是用毛笔的,钢笔也不是没有,是放在抽屉里。桌子上有一快方大的,白瓷的烟灰缸,还有一个茶杯,杯子上盖着盖。
“鲁迅先生的习惯与众不同,写文章用的材料和来信都压在桌子上,把桌子压得满满的,几乎只有写字的地方可以伸开手,桌子的其余一半被书或纸张占有着。
“左手边的桌角上有一个带绿罩子的台灯,那灯泡是横着装的,在上海那是及其普通的台灯。”
很难想象先生是怎样在这样的书桌上写出那样的文字。书桌我是没见过的,只能想象。
先生的文字与其他写作的人不同,先生的文字像一条鞭子抽打着麻木的国人,庸俗的社会,直至打出血痕。
毛泽东主席曾称鲁迅先生为“民族的脊梁”,可见其文字之深。然不喜欢先生之文,以为先生之文艰涩难懂。别无他意。
末了。
先生的灵体还停在上海的灵堂,先生的灵魂还覆盖着中华的土地,先生的精神还滋润着炎黄的儿女。
鲁迅先生,再见。
灵堂的火还未熄,先生终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