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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聊

作者:金堤水TzE0h    授权级别:A       2017-02-27   阅读:

  
  一
  中华民国某阶段,我在大牢里曾经混过那么几年,第一次坐牢,那是感触良多,更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改造之余,吹大牛,侃大山,海阔天空地东周西扯自是家常便饭。现折要如下,望君品鉴!
  Y君由于在生产上投机取巧,被政府警官发现,于是乎被拉到警务台狠狠修理了一番。
  他郁郁闷闷,眼含热泪,心里有万分委屈,暗咒了政府警官一整天。
  收工后,本着同改情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念,我特意找Y君做了推心置腹长谈,望其心中怨恨能得以冰消玉释。
  兄弟,我说道,你今天被揍,哥哥我也是心甚不安,痛心疾首,那是疼在你身,疼在我心哪!
  兄弟,你要想开些,不要以此怀忿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在外边被人揍或揍别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不要太把此事当回事。要该吃吃该喝喝,快快乐乐地生活,争取早日走出这鬼地方。
  Y道:哥呀,不是我感到委屈,无非是我编号少编了几个。至于吗?逮住我狠命地捣!真他妈的不是人!还有天理吗?
  劳改犯也是人,不是畜生。牛马猪羊还知道疼呢,何况我这个人!当我是木头啊?
  兄弟,消消气,人家政府警官也不是好几天不用电警棍捣人了吗?
  今天好不容易找了你一个理由,巩固一下电警棍的使用原理与方法,熟练一下揍人技巧也是情理中事。你也要理解。
  揍人与被人揍的感觉是天差之别的。
  前者舒心惬意,特有成就感;后者垂头丧气,特有挫败感。
  一个是肾上腺素汹涌高涨,一个是肾上腺素消弥于无影。那是不一样的!兄弟。
  但被政府警官揍,你看有几个像你那样:满地打滚,哭爹叫娘,不停地哀求饶命,你是不是有点太脓包了?
  Y委屈地辩驳道:哥呀,你也不是没挨过被电警棍捣的滋味,那家伙在头顶游来游去的,犹如万千小锤在头上击打。我的头可不是铁墩子,哪受得了?
  我狠命地哭叫,那是期望能感动警官,少捣我一会儿,或下手轻点,这样我能少受些罪,少受些皮肉之苦,是不是?
  错!错!错!我大声驳斥他: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你这点错,又不是打架斗殴,扰乱改造秩序,无非是犯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毛病。
  做服装又不是做导弹原子弹宇宙飞船那些高精尖物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做衣服有什么?线走得弯些还是扭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没那么严格。
  但关键是有些警官心理变态:他们以看到犯人倒霉而快活欢乐,以惩治犯人为乐趣。
  你想想:你一挨电警棍就哭天怆地,如杀猪般哀嚎,反而会更激起他们一种征服一切、驾驭一切的快感。
  嗬!看我多伟大,多有能力!劳改犯在我的折磨下俯首称臣,哀求饶命,我的心情是何等舒畅,快意人生啊!
  Y立刻抢白我:照哥你这么说,我就是疼死也不叫一句。任凭他们捣多很多疼都淡然一笑,泰然接受?
  是的!你只有这样才能挫败警官的成就感,让他感到对你的惩罚没起到应有的作用。
  也只有这样,他才会不狠命地捣你。
  就好似你出拳打到一人,感觉是实的,对方呲牙咧嘴,你的心里会觉得这拳出得有价值,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但是一拳打出,如打在一大团厚厚的棉絮上一样,软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感,你心里面会反而一惊。
  对方假使再表现得若无其事,你的心会感到很失落,大大的挫败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了,要日暮西山了一样令你郁闷。
  人最怕的就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倾心付出,得不到应有的成效!
  倾力一击打了别人,而人家表现得在你看来是在给他挠痒痒,你说你灰心丧气不?
  你没见过那些一进宫,二进宫,三进宫,甚至N进宫的监狱常客,个个把坐牢当成回自己的姥姥家,仗势得很!
  他们这些人,个个油条似的,摸住他们就是一手油。连政府警官也对他们头疼不已。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些人犯点错误,警官要么睁一眼闭一眼,要么就是假装没看到。
  要么就是轻描淡写不疼不痒地说一句,根本就不会拿电警棍捣他们。
  但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不挨警官的揍,也有碰到枪口上被电的时候。
  但他们是何种表现呢?那头仰得高高的,眼更是不眨巴一下,任凭你电警棍在头上哧哧啦啦,啪啪啪啪地响,人家就是那样泰然受之。
  警官碰到这样的茬也是没撤!
  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怎的?
  警官那是不招惹这样的人就尽量不招惹,一般都是尽力招安他们,安抚他们。
  只要这些人老老实实的不闹事,不破坏生产,活干多干少甚至不干都是无所谓的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欺软怕硬,到哪都一样。
  无论是监狱内还是外面的世界,概莫能外!
  没有关系,自己再没骨气,如果也没能力,你到哪里都得受罪,受人瞎看。
  Y愤愤地咬牙切齿道:妈妈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水凤凰不如鸡!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如果我奶奶出面给市里的领导打一下招呼,别说这些小小的警官不敢动我一根毫米,就是这个破监狱的监狱长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刮目相看。
  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血霉,来到了这破地方!
  Y君不是说大话,更不是心血来潮的吹大气,自吹自擂。
  他的家庭背景相当高深,爷爷奶奶都是革命老前辈,为新中国的建立与发展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都是从正部级干部退下来的领导。在天京城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Y出身于这样的高干家庭,自小养尊处优,成长得无忧无虑且风光体面,可谓流光溢彩。
  家里条件之好,从他家在天京城中的多条主要街道上,有若干套门面就可窥见一斑。
  那可不是吹大气就能得到的!
  他的父母也均是老实本分踏踏实实做人的人,在政府机关中做着公务员。
  他正是有着先天且得天独厚的巨大优势,自小不用说也是娇生惯养,如宠物一样被呵护着。
  他学习虽是搞得一塌糊涂,满是红叉,倒也和他爷爷奶奶高举的鲜艳红旗色调没什么区别,真是后继有人!
  
  二
  但他的情场却是搞得风生水起,处处开花,美女靓妹在身边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
  用日日当新郎,夜夜睡美女,形容他的生活一点也不为过。
  人都这样,自己习以为常的事情,时间一长,就会腻。于是他就寻求新的刺激。
  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线,还是真的是神经错乱了,竟把一个相当漂亮的军嫂给搞了。
  这下可是正儿八经的捅了马蜂窝。那军嫂的老公是个下级军官,好歹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感觉自己的绿帽子戴得有如奇耻大辱,就不依不饶起来。
  这事就闹到了天京军区司令员那里。
  那老总一听此事,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拍着桌子大骂道:反了!反了!这些为非作歹、色胆包天、胆大妄为的不良青年,竟勾引起革命军人的老婆来,这还了得!
  不严加制裁,怎能还世间一公道!
  如不严厉打击和惩治,怎能刹住这歪风邪气?
  如果我手下的战士在炎炎烈日或滴水成冰的冰天雪地里,为祖国站岗放哨,而心里却时时想着自己娇媚的妻子——那肤如凝脂的酮体钻进了地方不良少年的怀里寻欢作乐。
  那是何等的酸苦滋味?谁还有心思报效国家,保家卫国!
  到那时真的将是国将不国,军将不军!如果再有鬼子侵略我中华帝国,别说老百姓争着当汉奸,就是国家正规军团里的战士也会倒戈投向敌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杀一儆百,不把这小子枪毙,也得把他废为太监,让他今生今世再沾不得女人边!
  你想想,天京司令员雷霆震怒,Y不倒霉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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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沁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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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沁芳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从各人不同的角度看过去对故事的评判便有了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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