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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冡塔传

作者:古文斋主人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6-09-26   阅读:

  
  曰:三山叠翠微,汶水跃鱼肥。
  白鹭穿桥翥,黄蜂岫馥归。
  龟蒙山阴,汶河南畔,三山排列,草木蔚翠,花果弥馨。西侧后临,三流汇聚,片洼芙蕖。
  此处水草丰茂,树林阴森。有千年伸头,采日月精华,取乾坤灵气,修炼成精,能变化神术。
  有山侧九间棚人,来此地为官。其子衙内,浮华溺嫖。衙内于城南郊酒家,识得一女佣,佣无意奉承,他孤心痴恋,时常前去巴结。一日又独自去酒家会那女子,那女佣见他来了,却主动相约别人登车要去,被他兀地扯住手腕道:“梨花!我为你而来,你却弃我相约别人,对我冷若冰霜,不理不睬,甚为无理!今晚我不许你走!死活陪我一夜饮酒!”女佣抽回手来,嗔怒道:“我不是你什么人!休得缠我!”道罢,推开他,闭车门飞驰而去!
  衙内失意丧魂,呆若木鸡!凄凉叹息,唤酒家,雅室安置酒宴,上手空设一座,著杯齐整。自身下手相陪,斟酒满杯,双手向空座敬举道:“梨花,请饮此杯酒。”言罢酹地,自满一杯相陪道:“我也饮一杯!”一口闷下,嘻嘻呵呵;唉唉呜呜。意迷神痴,独自敬一杯,酹一杯;自家又饮一杯。笑一阵;哭一阵。
  天至深更,酒家打烊,促他结账走人,他却疯迷狂态,被酒家小二扠出门去。他念念叨叨,跌跌撞撞,一路趔趔趄趄,迤逦向北走来,到了桥头,他驻足望着下弦弯月,倒映清水,心中忧伤难耐,不觉悲从中来,下得桥头,沿畔趁着微明月色,蹒跚歪到于林边,一头扑倒在地,嚎啕痛哭!哭泣多时,人疲睏乏,不觉迷糊睡去。
  那得道王八,本乃牝性,自号:“幽水圣姑”,夤夜寂静,出穴游逛。见衙内伤悲痛绝,伏地昏睡,掐指卜之,了然洞明!心中窃喜,正要采他真阳,以助修道。遂施神术,幻化场景,自己变作梨花,潜入衙内梦乡。
  衙内卧地昏睡,见梨花笑盈盈而来,伸手扶他道:“何故躺在此处?快起来!我陪你饮酒去。”他一把抓住梨花的玉腕动情地道:“梨花,你没有弃我,好!好!饮酒去。”二人携手到酒家,布肴置醇,互敬共举,推杯换盏,开怀畅饮。饮到兴头,同唱一曲歌:《妹妹坐船头》不觉喝得酣醉,一时乱了定性,梨花扑在怀里,他紧抱馥体,把持不住,二人就在宴桌边,解带松衣,交欢云雨,尽情欢畅!
  一声鸡鸣,幽水圣姑采得真阳,闻听鸡鸣,隐身而退。衙内惊醒,天色晓明。想着梦中,坐起身来,望着河水,忆嚼梦景,呆坐品味。
  知县及孺人一夜未见衙内回府,不知出了何事,心中焦急,未待天晓,使人寻找。只待午时,才探听到消息,一众人等,在南郊拉网寻觅,觑到衙内兀自坐于河畔林侧发痴。众人吆喝一声,上前凑拥,架于车上,一并回衙。
  衙内回府,呆劲未改,无言无语,二目直视,不知饥寒;漠视父母,自入己室闭门自禁。知县叹息,孺人泣泪。多次敲门询问,都被他烦言打退,没计可施,只得由他。
  衙内独在室内,攲臂卧榻,厌倦饮食,神情萎靡,夜至三更,模糊睡去,忽见梨花悦色,轻身微步,嫣然笑道:“一日不见又在犯傻?快随我去一个欢乐所地,欢爽,欢爽。”衙内神情兴起,拉着梨花的纤指,出了府门,来到娱乐场所,霓灯绿紫,曲调淫靡,影乱声喧。
  二人加入丛中,蹁跹对舞,蹈乐多时,梨花牵衙内到一僻静小房,倒入其怀,衙内搂抱玉人,动情云雨。欢情已毕,有鸡鸣传来,衙内顿醒。幽水圣姑得真阳而退,幻影消失。一钩残蟾沉西山,片层朝霞染东天。晨风荡摇蒿草,蟋蟀哀唱荒野。衙内呆目四望,朦胧之中,山坳陂处,皆是墓丘土坟。他自是倚墓碑坐供台,一阵刺耳枭嗥,他骇得身子一阵抖颤,强咬牙闭目,思忆爽快那幕。
  次日,孺人早起看望衙内,见室门大开,空榻无人,唤了几声,无人应声,紧趋到庭院,门扇大开。心中惊慌,唤起知县,一同使人再去寻找。
  孺人亲自跟随,先奔南郊,各处寻觅,于辰时在三山坳陂地,一片坟墓场地看到衙内,茕孑坐于坟上。衣裤破裂,光赤一足,皮损划痕,渗出血迹。面色苍悴,神情低萎,双目呆冷,痴傻迷蒙。孺人叫一声:“我儿!何在这里?”衙内聆而不语,愣不睬人!孺人心酸落泪,指使人搀扶衙内上车回府。
  孺人见衙内失神,一反常态,感觉蹊跷,向人询问衙内近期所行所为。知情人道:“衙内近日爱去'聚仙楼’酒家吃酒,其酒家内有一女佣人,衙内迷恋于她,以至如此。”孺人恚怒,携人驱车愤入聚仙酒家,唤招佣女梨花。
  见她年有二旬以外,墨发琼颜,眉若弯月;眼如朗星;鼻隆直凖;口似樱红。身材匀称,增一分则过高;减一分则过矮;丰一分则过腴;瘦一分则过瘠。肌肤色玉洁,面颊浮粉色;不笑亦甜;弗颦也妍。睹她姣容怒斥责问道:“你是何处妖魅?狐媚诱惑我儿是何用心?”女佣惊愕半晌方言道:“小女子本姓闫,名梨花,城南乡下野花峪人氏。只因丈夫讨要工钱与人争执,失手伤人,被捕入狱。公爹患有肝疾,每日以药为食;婆母中风瘫卧病床,幼儿五岁,家中急切用钱,无奈只好出来务工。谁知衙内误认小女子下流龌龊,多次调戏猥亵,小女子只好避之!何有狐惑于他?”孺人闻言盛怒道:“大胆妖女!还敢嘴硬反驳!你违法卖淫,下流卑鄙!理应收监入狱!”店主紧忙凑前道:“奶奶息怒,奶奶息怒,这梨花所言半点不差,确真如此。”孺人偏头斥道:“你与她合伙同流,苟且共事!你提供场所,引诱嫖客,共同谋利!违法乱纪,应以取缔!”吩咐衙役把聚仙酒楼给封了,把女佣店主拘捕收监。
  衙内回到府内,饮食不进,独坐冥思,不时喘息。知县同孺人看到心痛,暗自商议,请来郎中,被衙内骂出门去。当夜把衙内室门上锁,庭院大门也用大锁锁紧。知县夫妇二人守到二更,探听衙内无事,便自发睏,收拾睡去。
  衙内被父母锁在室内,心中凄哀,身神睏倦,不觉矇眬睡去,不知多时,梨花飘然而来,衙内跳身向前一把抱住,亲切抱怨道:“梨花!你去哪儿了?为何总是弃我而去?请你今后再也不去好吗?”梨花用手指点戳衙内额头道:“看你如此小气!我这不是来了吗?”挣脱搂抱用手拽着衙内道:“我与你去一家洗浴池,一同沐浴可好?”衙内点头道:“很好!我们快去,别让父母发觉!”于是梨花把手对室门一挥,室门自开,二人悄声蹑足走出内室,来到庭院大门,梨花又把手对大门一挥,大门自开,二人飘身院外。飞奔来到一处高厦,内有清池温水,二人脱衣入池,在水池内嘻戏洗浴,相互泼洒,揽腰共游。肤肌相磨,不觉情动,相拥欢娱,酣畅淋漓!圣姑采得真阳,抽身疾去。
  突闻鸡鸣,衙内醒来,发觉自身躺于桥下,潺潺清流淌漾,阵阵寒冷袭人。鸡唱起伏唤日升,浓霭淡散暮纱开。天色昧爽,东方露白,蛩音匝杂,蝙蝠往返。衙内悲从中来,伤感涌心,失声流泪,一时抽搐无力,神志不清,背倚桥墩昏迷不醒。
  天未明,孺人早起看望衙内,室门大开,人影不见。急跑到院中,见那大门敞开,铁锁已毁,人又不知何处去了?急把知县喊起,看了场景,心中犯疑:两道铁锁断毁,却无声响,岂不犯邪?想至此骇出一身露珠!紧忙使人去找。已知前次于南郊找回,今亦直奔南郊去寻。上次的三座丘山坳处坟场,汶河南畔林边,都未找到。觅寻半晌,最终于大桥底找到衙内,见他半身浸泡水中,倚桥墩而昏倒。众人抬入车中,飞驰入院,医生诊治。用药后清醒,神色木然。医家诊断:体虚神痴,别无它疾,情志抑郁,稍有失常;补益虚体,开导心结,解郁抒情,方可疗愈。
  孺人问衙内道:“儿啊,两道门锁,你在室中如何毁损?怎无半丝声音?”衙内答道:“夜半时,梨花来接孩儿,一同出门,她对门挥手门自然就开,并未毁锁。”孺人闻言惊得魂飞云外,魄荡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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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粒儿:
一座弘冡塔,一个出自人妖相缠的传说里。很精彩的传说,尤为精彩的是作者以古文体方式呈现,吸引读者。也足见作者古文功底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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