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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花

作者:井中捞月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6-09-12   阅读:

  
  我爱花,养过许多花草,但唯有一盆盆仙人掌科的植物长得葱葱郁郁,特别是仙人球,一疙瘩一疙瘩的,一年只长大一点点,虽然长得缓慢,但身体饱满,芒刺林立。这花有点像人的性格,倔强缄默、饱受艰辛而不肯低头,因此想定,植物亦会随主人的。
  北方花少,惯常的植物亦是耐生的植物,因为耐生而显得普通。窗台上原有一盆花朵纷繁的植物,同事说它的学名应叫小凤仙,女孩儿喜欢掐了它的花染指甲,这种植物的茎水汪汪地透明,它每天要喝大量的水来支撑盛开的花,它一边开花一边结蕾,花朵很娇气,等终于开不动花时,它也就不行了,这小凤仙到世上这短短的一遭,似乎就是为着开花而来的。
  兰花最是素朴,乍一看几乎是草,它的枝叶无论是疏朗还是繁芜,都是一样清丽秀美、别具一格,若再有三两朵花点染,更像淡雅的水墨画,有形有境,含蓄蕴藉。
  虎刺是刚柔兼济的花,显得侠骨柔肠,像老舍先生写的虎妞,样子强悍,而内里却纤弱良善,如同它坚硬的刺和柔媚的花。
  菊的性格冷烈。却生得妩媚袅娜,又不挑拣土地,是我最喜欢的,想着梅也应是品格超绝的,只是在北方见不到。特别是金黄的菊,叫人满眼纯净、神清气爽。后来翻看书籍,知道向日葵亦是菊科,也有菊花一样金黄弯曲的睫毛,蒲公英亦是。还有一种鬼针草,说是一种野草,瘦果顶端有芒刺,常附着在人畜身上传播,真是顽皮。黄巢写菊“满城尽带黄金甲”,是武士眼里的菊,把菊写硬了。东坡怀里的菊盛得下满山的旷逸。李清照满地的黄花是愁肠百结的瘦女子。
  我把干花嫁给了树皮桶,它们是最相配的一对情人,在我窗台的一角相亲相爱。树皮桶满脸沧桑,每一道皱纹里都藏满故事,它深情地围拥着干花——它的紫色的新娘——那些刚刚盛开就被太阳和风凝固了容颜的细碎的野花,它在树皮桶的怀里永远娇羞、纯净、不谙世故。它们都从时间里来,结合在一起像一张旧结婚照。有一天,我从老远的地方捡来几颗松果,放在树皮桶和干花的脚边,作为它们正在外面贪玩的孩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开在了《经》的河畔,花香熏染了一部华夏文明史册。“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五柳先生原来也是深爱桃花的,他将桃花栽种在房前屋后。秋有菊花可览,春有桃花可阅,归隐的日子繁花似锦,尘世的生活也因有了桃花而绚丽灿烂。而在皇家御苑或者贵族花园,只有雍容华贵的牡丹,清香沁人的丁香,惹人垂怜的虞美人,却找不到桃花的影子。雍容是身份的象征,华贵是地位的显现,桃花是属于乡野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皎皎者易污”的警示,似乎成了嫉妒者思维的定势。“桃色”成了羞于提及不光彩事情的隐喻,它如一阵诡异迷离的蛊惑之光,游荡在宫廷王室上空,让人避之不及。但这只是停留于纸醉金迷的宫殿,一经山野之风吹拂,桃花还其本色,娇而不媚,艳而不妖,点染着乡村的每一个黎明与黄昏。
  一年夏天,去一个佛教胜地。一个僧人的小院里,一丛丛黄菊在午后的阳光里静静开着,僧在花下闲坐,蝴蝶落在他的肩上又飞到花上,一丝微风过来,几瓣花落到僧人的脚下。想那些花儿在风里干了,又可泡茶,那茶水也该是一样温凉宁静且有着那天午后的味道吧。
  
  审核编辑:渭雨轻尘   推荐:渭雨轻尘
【编者按】 往期编辑   渭雨轻尘:
世人爱花者众,但真要把这些花儿写出神采来,却又并非易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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