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相思泪,还你前世情

作者:古刹昏鸦    授权级别:B       2014-03-21   阅读:

  
  一
  从小多愁善感、忧郁的性格注定了我的悲剧人生。由于某种特殊原因,我记得自己的前世经历。
  我的前世出生在一个家境殷实的家庭,上面有一个姐姐,父母在小镇上经营小本生意——贩卖布料,从摆地摊开始,发展到盘下一家门店,经年累月起早贪黑迎来送往,生意还算不错。因忙于生意,无暇照顾我们姐妹俩,只得让我们从小与爷爷奶奶一起居住。
  爷爷的邻家有一个大我三岁的男孩子,姐姐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我叫他长丰哥。放学后我们经常一起玩耍,一起放牛、割草、摸鱼、钓青蛙、爬树,有时到山上采野果,有时仰躺在河堤松软的青草上,静静地观赏蓝天上不断变化的云朵。他也间或在我们家吃饭,爷爷奶奶挺喜欢这个孩子,老夸他懂事。
  我与姐姐的感情特别好,从小就头挨着头睡在一张床上,无话不说,我对姐姐也特别依赖。
  我们在无忧无虑中度过了懵懂的童年。长大后,长丰哥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挺拔、脸庞白静而英俊的小伙子,尤其是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深邃和智慧,没有女孩子见着不动心的。那时,我与姐姐同在镇上一家小纺织厂做工,当质检员,而长丰哥在一家机械厂上班,是厂里的工程师。不知不觉我们已不象小时候一样无拘无束,我每次见到他总会脸红,不敢正视他那英气逼人的眼睛,可我总觉得他洋溢着默默温情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让我心里很慌乱。他的朋友常常笑道:“长丰一天不见小露就会坐立不安。”我却佯装没听见,其实我也与长丰哥一样的感受啊,非常喜欢跟他在一起,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也会觉得心里很塌实。我知道,我已爱上他了。因为这是我心中仅存的小秘密,对姐姐也不敢说。在月亮皎洁的夜晚,长丰哥经常邀我们姐妹去散步,在田野的小路上,洒下了我们一串串欢乐的笑声。我们一起谈人生,谈喜好,谈各自单位里的趣闻轶事,天空的皓月和田野的鸣虫都见证了这一幕幕开心往事。如果是在寒冷的冬夜,长丰哥会将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而自己只穿着针织衫,还特意强调他不怕冷。我从小喜欢唱歌,同学们都叫我百灵鸟,而长丰哥却叫我黄鹂鸟,后来连他的同事都这么叫我。我更喜欢黄鹂鸟,因为我喜欢“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句。我们在晒谷场、在田野中放声高歌,有时将宿鸟惊飞……那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光。
  但美好的时光却是那么短暂。有一天,姐姐向我吐露了她的心事,她倾心于长丰哥已经很久了,想让我打探长丰哥是否也对她有意,她是想让我来当信使。我内心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理智占了上风,我非常爱我的姐姐,我怎么能为了私情而伤害自己的亲姐姐呢?我答应了她。姐姐长得很漂亮,性格内敛,文静贤惠,是众多男孩子追求的目标,但她只衷情于长丰哥,达到了痴心的地步,却羞于表达。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了长丰哥,姐姐的日子怎么过。在后来的日子里,长丰哥来找我们时,我总是借故离开,让姐姐单独与他相处,本来就大大咧咧的我甚至还与别的男孩子约会、疯玩。渐渐地,我发现长丰哥变得沉默了,眼神里也多了忧郁。
  终于有一天,长丰哥对我说:“今天晚上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话要说。”那是一个初夏的夜晚,月亮特别惨白,暖暖的微风轻拂着田野的禾苗,蛙鸣一阵阵此起彼伏,蛐蛐儿也在不停地高唱,远处黛色的群山朦胧而神秘……我们缓缓地走在田野的小路上,谁也不说话。良久,长丰哥终于开口了:“小露,其实我非常喜欢你的,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爱人。”我低着头默默地走着,静静地听着,不说话。长丰哥定定地看着我说:“我已经想好了,打算辞职到城市去发展,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养活你,只要我走到哪你跟到哪。这辈子如果有你相伴,我已别无他求!”我也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何却是异常的平静,平静地说:“长丰哥,你的心情我知道。但你错误地估计我了,我决不是一个要男人养活的人。爱你的人是我姐姐,她对你那么痴情,你们才是幸福的一对,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姐夫。”长丰哥呆呆地问:“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很坦然地点点头:“当然。”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好空虚,却又如释重负!而长丰哥有些失魂落魄,看到他的样子,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敢想下去,只能在心底祝福亲爱的姐姐。
  后来,长丰哥没有辞职,我却被好友邀请到遥远的省城打工。从未出过远门的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加上新的工作岗位需要学习很多新的知识,很快我便将长丰哥抛到了脑后。
  二
  几个月后,一个初冬的中午,天气阴沉沉的,有些寒冷,姐姐几经辗转找到了我,看到满脸憔悴的姐姐,我大吃一惊:“姐,你怎么了?”姐姐已泣不成声:“小露,你回家看看长丰哥吧,他没有多长的日子了,他说在死前一定要见你。”我一听,吓得心砰砰直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啦?不是好好的吗?”姐姐说:“你走后不久,长丰就病倒了,成天不吃不喝的,还呕吐,人很快瘦了下来,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患了癌症。他拒绝住院治疗,说早晚是死,不受治疗的折腾还能少受点罪。”我立刻向单位请了假,与姐姐坐长途汽车赶回了家。
  我来到了长丰哥家里,走进了他的房间,他的母亲和妹妹都在,与她们打过招呼,他的母亲轻叹一声,眼角含着泪出门忙活去了,妹妹起身去厨房沏茶。我坐在长丰哥的床前,拉着他枯槁的手泪如涌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昔日健康英俊的脸庞此时已是苍白、消瘦得不成样子,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长丰哥看着我,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却从眼角流了下来。我们就这样默默地泪眼相对,好半天,他才断断续续地说:“小露,其实我早就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我的!这辈子我们无缘做夫妻,下辈子有缘再相遇吧!你要知道,我是带着遗憾走的……”我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长丰哥,我从未喜欢过别人,我一直是爱着你的!我曾经梦想着要靠在你宽阔的胸膛上听你有力的心跳,我要与你过夫唱妇随的日子……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做夫妻,你一定要等我啊!”长丰哥勉强露出微笑点点头,我摸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正发着低热。我轻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我陪陪你。”可长丰哥却说:“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久没听你唱了。”我点点头,平息了一下情绪,轻轻唱道:“我曾做过一个美梦,梦里躺在你的怀中……”唱着唱着已泣不成声,而长丰哥却在我的歌声中安详地睡去,觜角带着微笑。这时,妹妹沏来的热茶早已冰冷。
  虽然屋子里有一盆烧得旺旺的炭火,我却感到了一股直透脊梁的寒意!我打量着这间熟悉的兼书房的卧室,它充满了书卷味,曾给过我们多少快乐,这里曾经门庭若市。我们常常在这里谈笑风生,长丰哥用古老的二胡拉着时尚的小调,那种摇头晃脑故作沉醉的滑稽状引得伙伴们笑弯了腰。我们还在这里吹竹笛、弹凤凰琴、下围棋……长丰哥的象棋技术更是高超,我们几个人合起来与他对弈也战不过他。长丰哥还喜爱看书,藏书有整整两书柜,我读过的好多书都是在这里借阅的。如今,书还在柜子里静静地躺着,却无人翻阅了。昔日的欢声笑语像是在房间的墙壁上四处乱撞,显得是那么地噪杂而渺远,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恐怖气息。二胡孤零零地挂在墙上,书桌上的凤凰琴已沾满了灰尘,墙壁上的字画也似乎失去了生机与灵气。
  正在遐想间,他的妹妹走了进来。我看看长丰哥,他正安详地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极度虚弱的他刚才说了一阵子话,太累了。我起身与妹妹告辞出来。
  就在那天晚上,长丰哥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在他家的后山上立起了一座新坟。
  半年后,伤心的姐姐由父母作主,嫁给了一个追求她多年的小伙子,过着平静的日子。我却发誓一辈子独身,永远怀念长丰哥。
12
  审核编辑:老狼   
【编者按】 长篇小说编辑   老狼:
通过轮回的方式叙述爱情,以大将小的独特手法,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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