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敲击?出于本能还是出于哗众取宠的一种外在能力?一种自古有之的文化的娇媚,还是出于年纪的增大,在自己的眼角对许多事情带有轻蔑的感性。老,在我眼里只是一种油滑的傲慢,我厌恶老,老仿佛是恶魔披着的一张皮。
老,意味着一种仿佛聪明的存在在亵玩世界的纯真和质朴,当然,如果这个异常庞大而复杂的世界果真存在那种真诚聪慧的健康的纯真和质朴的话。其实这一存在几乎无迹可求。超乎凡常的东西几乎等同于不存在,人们的宣称只是自证愚蠢,而愚蠢是世界性阴影,几乎覆盖全世界,有航行的灯塔,却被黑暗几乎完全覆盖。
从来也不想彻底了解这个世界,从来靠着半通不通的知识妄加揣测这个世界的真实背景,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理智的真诚,不懂得语言的力量,你所看见的都是把玩生活的丑脸,亵玩真实的面孔,你却不觉得恶心,却笑脸逢迎。什么拷问,什么忏悔都是虚假的作伪,都是为了那一钱不值的好名声把自己变成一个内囊空虚的伪君子。在那个庞大的具象世界,翻滚的是乌烟瘴气的捉摸不定,恍惚摇弋,朦胧虚幻,不可知,所有装神弄鬼的玩意。哈欠!
文学艺术把人变成软弱的动物,虚伪的动物,那文学艺术就没有任何价值。因为,在人接触文学艺术这个东西之前就是了,没有更加软弱和虚伪的必要。在科学技术把人类生活水平提升到富足程度的时候,文学艺术大部分的功能其实早已经变成一种普遍的矫情和虚伪。它有时被称作为一种文明,一种相对于动物野蛮的骄傲,但我不知道兔子和绵羊会不会同意这种说法。它们既爱好和平又充满温情,倒是狗们收敛野性,做起了文明人的榜样,摇着那高贵的尾巴。
艺术和文学应该是内化的东西,所谓意蕴,表达在行为之中。而非古老的口号,现实的口号,未来的宣言,所有这些一文不值的所谓文学艺术都叫做语言的排版技术。它适应那种科学技术梦幻制造出来的闪族文化的神经官能瘾症,它能带来连续不断的疲劳和厌倦情绪,高密度情绪刺激,全息感官满足。真的,你转而就会到古老的唐诗宋词里寻求一股清幽之风,带着你高迈的繁体字拆卸工的娴熟技艺,跳上古代哲学家莫名其妙的肩膀,高唱一曲综合智慧的全概念立体式宇宙解说超强之歌。无敌一万年的感觉悠然升腾。
我冷眼看着一个背着偶像的乞丐在街上游走,他神情恍惚,破衣烂衫,几乎从未洗过澡,污迹斑斑,他这是去火葬场么?我问路人。路人斜了我一眼,惊呼:大家快来看,这是一个不信偶像的人。我赶紧避开人们寻根究底的眼光,展开凌波微步如一个幽影一样逃开这个不经意的众目睽睽。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害怕,我几天前,猛然砸死一个经过我窗户的背偶像的乞丐,他死的很惨,我砸的时候,他依旧紧紧抱住那个破烂的偶像不肯放手,我越砸越来劲,终于,他死了。我关好窗户,轻松愉快滴走向菜市场,买了一条新鲜的桂花鱼。